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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黯,白日的喧嚣逐渐退去。
学院路尽头的街头排球场却是热闹非凡。
许濯清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一下车就看到球场周围围了一堆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朵荔,他甩上车门,径首走了过去。
朵荔原本正焦急看着场上的比赛,肩膀突然被人攥住。
她一惊,转头一看居然是许濯清。
他微微喘着气,前额的头发有些乱,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朵荔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猜到应该是周让联系的他。
许濯清没说话,只是拧着眉上下打量着她,还扒着她转了个圈。
朵荔一脸不解:“怎么了?”
见她头发丝儿都没乱一根,许濯清这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说:“周让给我打电话,说你和南阳的人打起来了。”
朵荔:“……”
默了几秒,朵荔偏偏脑袋示意了下球场里边:“我没跟他们打起来,是他们打起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许濯清这才注意到球场里那几个人。
与此同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阴阳怪气说了一声:“哟,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的天才许濯清嘛~”
许濯清抬眼看过去,正好跟一道冷厉的视线对上,微微拧眉。
池砚舟手上的动作停下,目光在他和朵荔之间流转,神色玩味。
下一瞬,他扔下手中的球,抬脚一步步朝许濯清走了过去。
见他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朵荔下意识往许濯清面前挪了一步。
看着女孩坚定挡在他身前的背影,许濯清稍稍怔了下。
他突然就想到了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她也是像今天这样挡在朋友面前。
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呵。”
一声嗤笑从池砚舟嘴里传出来,他下巴微微扬起,倨傲地睨着眼前的人:“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许濯清撩起眼皮看向他,目光不闪不躲,语调也平静极了。
“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没见了。
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在两年前,在医院里。
池砚舟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活该。
两人无声对峙着,西周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气氛怪紧张的。
池砚舟的唇角渐渐绷首,他最见不惯的就是许濯清这副淡然的嘴脸。
他总是这个样子,搞得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样。
朵荔一脸警惕地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过激动作。
觉察到她的视线,池砚舟目光下落到她脸上,总算是明白这姑娘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会带着敌意了。
他忽地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别这么紧张,我是文明人。”
朵荔:“……”文明个头啊。
许濯清轻轻蹙眉,不动声色将人拉回自己身后,阻挡了池砚舟的视线。
池砚舟挑了下眉。
怎么说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许濯清一眼就看穿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压低声音,语气带上些凉意:“我警告你,别打她主意。”
池砚舟瞥了他一眼,勾起唇角笑了,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许濯清,我说过的,只要是你在乎的东西,我全都会抢过来!”
闻言,许濯清瞬间沉下脸,垂在身体侧边的手紧握成拳。
见状,池砚舟挑了挑眉:“生气了啊?”
就在他们说话间,周让等人默默围了过来。
小卷毛见状也立马上前,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最后,池砚舟双手插进兜里,语气懒散:“走了。”
啥?
小卷毛还有点懵,这就走了?
他都己经做好准备要好好虐一虐北港这帮菜鸟了,结果就这么走了?
“舟哥,不打了啊?”
池砚舟轻飘飘扫了眼周让他们几个,脸上写着嫌弃二字。
嫌他们太菜了。
接着,他又看了眼许濯清:“下周训练赛见。”
这话明显是说给许濯清听的。
小卷毛还有些不甘心,愤愤看了眼鹤鸣,放下狠话:“下周给我等着。”
等人离开后,周让还有些懵:“不是,什么意思?下周训练赛?”
张不凡摸了摸下巴:“吴教练之前确实跟他们约过训练赛,可人家嫌我们太菜,拒绝了。”
李潮骂了句:“狗眼看人低。”
“不过听他们那意思,下周训练赛有着落了?”
“打爆他们!”
“怎么回事儿?”许濯清突然出声打断他们。
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闲散模样。
周让看了眼边上的朵荔,“这你就得问他们了。”
朵荔:“……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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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的路上,朵荔把当时的情况简单跟许濯清说了。
许濯清安静走在她身侧,一声不吭。
朵荔觉得反常,转过身倒退着走,“你怎么了?”
许濯清看了她几秒,突然就笑了,“朵荔,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好有一束车灯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那双漂亮的桃花眸里淌着细碎的光,目光干净又温柔。
朵荔脚步一顿,心里的某块地方软得一塌糊涂。
她默默转过身去,“怎么突然说这个呀。”
“想说就说了呗。”
过了会儿,许濯清拿胳膊肘轻轻撞了她一下,笑着问:“怎么了,害羞了啊?”
“才没有。”
说完朵荔也撞了回去,“你好好走路。”
许濯清还是贴着她,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不用搭理的。”
朵荔小声嘟囔:“那我忍不了啊。”
她就是见不得别人说他不好,一点都不行。
许濯清啧了声,打趣道:“小姑娘挺护短啊。”
想到什么,他又问:“你不是去跟你妈妈吃饭了吗,怎么又跑到球场去了?”
一说到这个,朵荔整个人就像株缺了水的小草,迅速蔫了。
许濯清是个聪明人。
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问。
只是,突然就想到了上次朵荔在阶梯教室跟他说的那番话。
当时他怕被拒绝,所以故意岔开了话题。
“朵荔。”
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朵荔抬起头:“在呢。”
许濯清停下脚步看着她,冷不丁说了句:“之前在阶梯教室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好像还没正式回答过。”
朵荔一时间没想起来是什么问题,她眨了眨眼。
许濯清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嘴上说不介意你有一个那么要好的异性朋友,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
“虽然他情况特殊,但我还是忍不住会吃醋。毕竟他参与了你太多生活,明明我也可以早点认出你的。”
说到这里,他有些懊恼,当时为什么就没认出来呢?
朵荔有些愣愣地看着他:“许濯清…”
温软的女声唤回了他的思绪,许濯清继续说:“我只是想说,我不会干预你的社交,你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朋友,但是——”
顿了下,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委屈,“你可不可以,也把我放在第一位?”
就算是并排也没有关系。
小叔叔也好,像家人一样的朋友也好,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