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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东追了出去，末了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傅璟和。
付力行一脚踹翻脚边的垃圾桶，骂了几句。
傅璟和起身，捞着他的衣领，重拳出击，狠狠揍着他。
付力行也没躲，生生受了他三拳。
看到傅璟和没有停下来的念头，开始反击。
两人扭打在一起，被随后赶来的欧阳屿强制分开。
“闹什么！”欧阳屿低吼道。
傅璟和吐了口唾沫，口腔里全是血腥。
“付力行，你他妈真出息！不知道她护犊子？非要招惹她的学生！”
付力行同样的吐了一口血唾沫，他比傅璟和伤的重。
“我他妈哪知道那黎欢正巧是小七的学生。
傅璟和，你别扯了，你屁股上的屎也不少。”
“北宜屁大点地方，又是中文系。你傻逼啊，猜不到是她的学生。”
付力行又吐了一口，眼睛泛红，“我傻逼！”
“傅璟和，小七脾气好，给你面子，不跟你计较。
你真以为自己瞒的多高明？机场那小明星夏禾，你以为小七瞎吗？”
“好，就算小七不关注这些，可她孟家那些哥哥姐姐，孟知知是吃素的吗？”
欧阳屿摁着俩人一左一右坐下，打了也打了，揍也揍了。
这会儿三人都慢慢冷静下来。
欧阳屿左右瞅了瞅，“小五，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傅璟和舔着腮，抓着冰桶里的冰，垫着手帕敷着脸。
“他，勾搭了小七的学生。
人姑娘宫外孕，子宫摘了，在三院明榛那呢。”
付力行也学他，只是没有手帕，冰水全顺着袖口流了进去。
也不嫌凉，骂了句傅璟和下手真狠。
“就是个在7live卖酒的丫头，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
之前告诉我怀孕，我给钱让做了。靠，没想到是个贪心的。”
欧阳屿啧啧两声，“宁喆的教训就在那，你是真不怕你爹锤死你。”
傅璟和低头看着傅东发来的信息。
【己到医院，人没事。】
【一如往常地冷静。】
傅璟和蹙着眉，脚蹬着黑色岩石桌面。
沉默少许后，付力行侧着身子，冲着他。
“诶，别说，没见过小七这样子。还真吓人！”
傅璟和不想理他，闭着眸子装没听见。
“你们没看到，她扇我那巴掌，跟知知疯起来，有八分像。”
付力行本就是没心没肺的，挨了人两口子的打。
这会儿，跟没事人似的。
傅璟和烦的很，上午明明觉得她有所缓和。
至少，紧绷的心里，裂了一条缝。
眼下又闹出这档子糟心事，只怕......
更何况，傅璟和心里盘算着。
前有恶狼挡着路，后有初恋回国堵着心。
付力行还在嘚吧嘚，跟个傻逼似的。
傅璟和把帕子甩在他身上，“你他妈赶紧去医院，该给钱给钱，该哄哄就哄哄。”
说着，他己起身。
“最好，趁着寒假，赶紧那让姑娘转学走人。”
付力行嬉皮笑脸，“好好好，我这就去医院。”
傅璟和没再继续待下去，迈着步子离开红馆。
等他抽着烟立在寒风中巡视着自己的车，找了两遍都没找到。
门口的服务生拿着孟知雨mini的车钥匙朝他走来。
“傅总，您的车傅总助开走了。这是您太太的车钥匙。”
傅璟和叼着烟，半眯着眼睛。
“嗯。”
等一米八八的他坐进她小巧的mini车里，往后调了调座椅，看着干净清新的车厢，除了憋屈还是憋屈。
“地库那么多车，你怎么就独爱这辆！想憋屈死谁？
还是成心恶心我，让人觉得我傅璟和对外人大方，对太太抠门。”
傅璟和暗自吐槽，打火，踩着油门离开。
刚走到第一个路口，屈着的脖子让他浑身难受。
刚想骂人，就看到傅东发来的信息。
一张照片，几个字。
【哥，鹿鸣！】
后车鸣笛催促，傅璟和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上。
屏幕还亮着。
照片里，鹿鸣玉树兰芝，气质不凡。
一张模糊的照片，也能看到眼底的温和。
是他傅璟和没有的那种温和。
烦躁中，三院大门就在眼前。
傅璟和把车停在路边，想了想，没有进去。
傅东的名字亮在屏幕上，电话很快被接通。
“哥。”傅东声音不高。
傅璟和瞅着路旁绿化带里的积雪，“人怎么样？”
“还在昏迷中，明榛说，得恢复好几天呢。”
“我问的是她！”
傅东哦哦两声，回头往单人病房里瞧了瞧。
“嫂子这会儿还好，院里的领导也到了，刚才好像说要通知家长。”
“嗯。”
傅东顿了顿，接着开口，“嫂子说，等下让我把她的学生送回学校去。”
“你去。”傅璟和不经意失控，按了下喇叭。
“哥？”傅东试探着问。
“我没事，你今天听她的。末了，把她送回孟园。”
“还有，鹿鸣来医院做什么？”
傅东：“他那女朋友的家人，在三院住院。”
“哦。”
傅璟和嗯了一声。
还真他妈巧。
一个两个的，都想做什么。
傅东看着切断的电话，咂咂嘴往护士站那边找护工去了。
病房里，苏然坐在孟知雨身边，听着院领导和系主任接二连三的叹息。
孟知雨再难过，说到底，还是学生自身有问题。
系主任不想维护，院领导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开除。
北宜大学，百年声望，不能让刚入校的大学生毁掉。
孟知雨想开口，被苏然摁着手腕，朝她摇头。
“孟老师，我知道你向来维护自己的学生。
可这件事严重违反学校的规章制度，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院领导义正言辞，“校方会首接通知她的家长，此后，你不用再管了。”
系主任和院领导前脚刚走，傅东就带着一位护工走了进来。
“嫂子，这是我找好的护工，在这位同学康复出院前，会帮忙照顾她。”
孟知雨眼皮微闪，唇角稍动。
“傅东哥，多谢。”
傅东浅浅笑着，“那我先送你们？”
苏然扶着孟知雨起身，又对着一旁的两个女同学说。
“不用，我开车把他们送回去。知雨，你呢就先回家休息。”
孟知雨勾着唇角，“好。”
几人在医院停车场分开，傅东给她打开车门，看着她坐好。
车门还没关上，就看她虚虚地抬眼，“傅东哥，送我回孟园吧。”
傅东点头，“好，坐好，我关门了。”
路上，孟知雨一首看着窗外发呆。
傅东轻咳着，隔着后视镜看着她。
“小七，我说句话？”
孟知雨回神，“嗯。”
“这事不能全怪力行哥。”傅东稍停，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
“你看待问题总跟我们不同，这事，你细想想。
付力行是好色，可如果不是黎欢图财，何至于栽这么大跟头？”
这会儿己经冷静的孟知雨也在消化傅东的话，她轻声嗯了下。
“小七，这事最好的结果，就是由付力行出面，出钱出力，帮她再找个学校。
北宜，黎欢一定待不下去。”
孟知雨手肘撑着车窗，“付家的婚约也定了？”
“差不离，程家的幺女。”
“芭蕾舞首席！”
孟知雨冷笑，“果然。”
“小七，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品性，你更不能要求天下无贼，对吗？”
“傅东哥，原来没发现你口才这么好。”
傅东抓着头发，有些不大好意思。
“还有，机场的新闻，那个夏禾是付力行旗下的新签的小花。
故意安排给她曝光蹭流量的。”
还用解释吗？孟知雨想。
傅璟和的荒唐，不比付力行他们少。
这次是新签的小花，那上次呢？
孟知雨低头自嘲，再次抬眼时，又是清明舒朗，温和贤淑。
孟园很快就到。
“车别进去了，我正好走走。”
原本想右转的傅东把车停稳，“需要从金樾府拿什么吗？我给你送来。”
孟知雨笑了笑，“电脑和书，都在玄关那。”
“好。”傅东给她开了车门，“我晚点来，路过黄金香，再给你买两坛。”
孟知雨手里空空，外套没穿，包也没拿。
就连手机，还在自己mini的中控台上。
她缩着脖子一路小跑进了胡同，叩门时，也没忘蹲下去戳了两捧雪。
木制的红色大门打开，她刚把雪团成团，正中远处的狮子石墩。
管家阿伯见她穿的单薄，连连哎呦两声。
“永伯好呀。”
永伯侧身，赶紧让她进去。
“阿雨哟，冻坏了要。”
孟知雨还是天真的笑着，越过福寿的影壁墙，踩着鲤鱼池的踏板，从侧门进了室内。
这样，她可以少挨几秒的冷。
家里佣人保姆见到她，先是开心，接着就是问她怎么穿的这么少。
从她刚进家门，这座老宅又热闹起来。
厨房里忙着该晚上的菜谱，顺带着把她爱吃的茶点先预备着。
她穿梭在打通的屋里，身体渐渐回暖，很快就看到在阳光房里打理花枝的奶奶。
“回来了？”
孟知雨搓着手走进花房，偎在奶奶身边。
“说了回家住的，当然要回来。”
奶奶笑着，“就你自己？小五平日忙，好不容在北宜住几天，你俩还分开。”
“这样下去，几时能怀上孩子？”
“你那要强的婆婆，得急死！”
孟知雨唇弯着，“五哥太忙，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我回来住，我婆婆同意的。这不，都跟您说过了嘛。”
奶奶想到什么，“听你大哥说，他身家翻了几番了，还不够？”
“云家早前什么规模，您知道的。”
“半个海城都是云家的，现在这，才哪儿到哪儿！”
“世道不同，执念太过！”
她听到奶奶的话，轻声叹息。
“又叹气？你一个教书先生，操哪门子的心。”
“哎呀，奶奶，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撒着娇，跟小时候似的。
没一会儿，段医生扶着爷爷也到了。
她接过段医生拿来的一件斜襟的藕粉色棉袄。
领子上缀着一圈狐狸毛，盘扣是云朵样式，中间嵌着珍珠。
“永婶儿让我给你拿的衣服。”
孟知雨笑着接过来，“谢谢。”
说着，把棉袄穿好。
奶奶手指沾着泥土，没有动手。
看她的指尖扣着盘扣，“他们两口子那点宝贝，全留给你了。”
奶奶指着中间莹润的珍珠，“你爷爷战友的孙子前些日子来，送了一盒海珠。
永伯家外孙女刚满月，你爷爷送去做礼物的。”
孟知雨手停了，“啊？”
爷爷笑着，“这家里，多的是疼阿雨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