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乱葬岗飘着薄雾,七十二盏长明灯在夜风里明明灭灭,将于娇娇手中的“暴揍剑”映得泛着冷光。顾言城握着她的另一只手,指腹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这三个月来揍人揍出的勋章。
“阿姊怕吗?”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意。
“怕什么?”她晃了晃剑穗,“当年敢把我镇北王府满门丢进乱葬岗,现在就得敢接我的复仇剑。”
石棺开启的“吱呀”声惊起一群夜鸦。于娇娇举剑照亮墓室,却见石棺内躺着的男女衣着完好,面色如生,胸口还隐隐有起伏。顾言城忽然扑上去,指尖颤抖着抚过男子眉骨——那道疤痕,正是他十二岁时替父亲挡箭留下的。
“父亲……母亲……”他声音哽咽,“他们用了‘龟息丹’,可这药的时效只有二十年……”
于娇娇忽然想起前世学过的急救知识,将耳朵贴在女子胸口:“心跳很弱,但还有救。”她翻出腰间的牛皮袋,里面装着改良版“强心粉”,“现代肾上腺素的原理,古代叫‘起死回生散’——幸好我提前备了三倍量。”
粉末刚撒进石棺,地面忽然剧烈震动。太子赵承煜带着御林军踹开石门,手中火把将墓室照得通红:“于娇娇!你竟敢私闯皇家禁地——”
“禁地?”她冷笑,用剑挑起他的下巴,“这里埋的是你生母当年想斩草除根的忠良!怎么,怕他们醒来后揭穿你喝人血、啃人心的丑事?”
赵承煜瞳孔骤缩,火把“当啷”落地。沈修远抱着个匣子跟在身后,匣子缝里漏出的金粉正是于娇娇特制的“追踪粉”——只要沾到,三天内无论躲到哪儿都会被定位。
“太子殿下别急着灭口。”顾言城忽然起身,手中多了卷泛黄的密档,“这是你生母与北戎狼王的通婚书,上面写着‘事成之后,大齐女子皆为奴’。”他转头看向老皇帝,后者不知何时己站在墓室角落,手里攥着镇北王府的平反诏书。
“皇上,该盖玺了。”于娇娇将剑横在太子颈间,“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下一秒他的舌头会不会变成‘忆苦思甜粉’的试验品。”
老皇帝长叹一声,从袖中摸出玉玺。红泥印上诏书的瞬间,石棺里忽然传来咳嗽声。镇北王缓缓睁眼,第一眼便看见女儿举着剑的飒爽模样,忽然轻笑:“不愧是我镇北王府的姑娘,揍人都揍得这么漂亮。”
赵承煜见大势己去,忽然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朝于娇娇咽喉刺去。却见于娇娇不躲不闪,腰间铁蒺藜“哗”地炸开,利刃卡在鳞片之间,竟动弹不得。
“忘了告诉你,”她反手抓住他手腕,“这叫‘暴揍铠甲2.0’,刀枪不入,还带反弹功能。”话音未落,赵承煜己被自己的匕首划伤手臂,疼得满地打滚。
沈修远趁机打开匣子,里面竟是镇北王府的兵符:“于姊姊,这是我从父亲密室偷的!还有刘思琪,她母亲临死前留了封信,说当年是被太子生母胁迫……”
“够了!”镇北王妃忽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威严不减,“当年我们假死,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如今真相大白——”她看向老皇帝,“皇上可还记得,镇北王府的‘暴揍军规’第一条?”
老皇帝苦笑:“‘遇奸佞,必杀无赦’。”
于娇娇忽然将太子踹向石棺:“那就请镇北王亲自执行吧。不过在那之前——”她摸出牛皮本,“赵承煜的暴揍KPI:罪恶指数200,欠揍指数300,建议执行‘乱葬岗三日游’套餐,让狼群教教他什么叫仁慈。”
顾言城忽然揽住她的肩,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尘土:“阿姊累了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她抬头看他,月光透过石缝落在他睫毛上,像二十年前那个总在她身后举着灯笼的少年。她忽然踮脚,在他耳边低语:“阿言,等一切结束,我要你陪我去现代看电影,吃火锅,还要——”
“还要什么?”他喉结滚动。
“还要谈一场,没有灭门惨案、没有权谋算计的恋爱。”她晃了晃手里的碎银,“就用这个当定情信物,现代叫‘情侣戒指’。”
顾言城忽然轻笑,低头吻住她的唇。长明灯在身后噼啪作响,石棺里镇北王夫妇相视而笑,老皇帝悄悄退了出去,沈修远则捂着眼睛大喊:“于姊姊记得给我发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