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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不配有两个肾
宋娇娇因为捐肾给叶淑仪死掉的时候，叶家正在寺庙烧香感谢神佛保佑。
她被外边的鞭炮锣鼓声吵醒，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爷爷死后，宋家就只剩下了自己。
宋娇娇努力地按着伤口的位置，希望能够尽量减少一点疼痛。
她望向窗外的红色迎亲队伍。
今天是叶淑仪和王世齐结婚的日子。
稀稀拉拉的阳光照进宋娇娇的屋子里。
米缸早已见底。
面粉袋也只剩下浅浅一层。
明明才20出头的年纪，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她的手早就瘦的干干巴巴的，甚至有些地方还长出了老年斑。
宋娇娇自从做了手术以后，就没办法再做任何的重活。
她一个人无依无靠。
宋娇娇既不能依靠种地生存，也不能出去打工赚钱。
她唯一能指望的学历，也在高考后迟迟没有送来录取通知书中破灭了。
她实在不知道该求助谁。
最终她还是厚着脸皮找到了叶淑仪。
“淑仪，你能给我几个馒头吗？”
“我不要太多，五个，不，三个就够了。”
叶淑仪厌恶地看着靠在门口，驼着背的宋娇娇。
“叶家给你的吃的用的还不够多吗？”
“你都从我们家拿了多少东西了。”
宋娇娇在冷风里冻得发抖。
“但是我给你捐了一个肾啊。”
叶淑仪恼羞成怒。
“什么你的肾。”
“这明明是我的。”
宋娇娇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叶淑仪急忙用帕子捂住口鼻。
“淑仪，你就行行好。我家里真的没有吃的了。”
“你和世齐说说，他那么喜欢你。”
“就算叶家不想拿钱给我，王家肯定可以的。”
王世齐是宋娇娇唯一的希望了。
毕竟当初捐肾手术做完以后，王世齐答应她，从今往后一定会照顾她。
叶淑仪听到宋娇娇这么说，冷笑了一声。
“你可真不要脸。”
“我和世齐都结婚了，你还惦记着他。”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今天的话是世齐让我转告你的。”
宋娇娇感到心寒。
为什么她帮了这么多，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淑仪，你就给我一袋子面粉吧。”
“不然，我只能报警了。”
王世齐见叶淑仪迟迟不回来，于是出门来看看什么情况。
刚好听到宋娇娇讲这句话。
“报警，你去呀。”
“警察局就在这条街的尾巴上。”
“居然敢威胁我们。”
“当初你拿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要报警？”
王世齐凶狠的样子和宋娇娇脑海中那个儒雅的人截然不同。
最开始叶淑仪查出肾病的时候，王世齐就撺掇着宋娇娇去做检查。
宋娇娇没在意，便去医院做了是否匹配的项目。
毕竟她也不想王世齐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可结果出来，谁知道所有人里居然只有她的肾源和叶淑仪适配。
从这以后，叶家就缠上了宋娇娇。
但是无论他们软硬兼施，爷爷就是不同意。
“是你们告诉我会负责我以后的生活。”
宋娇娇连说出两句完整的话都需要喘气。
“那100块钱换不来我的人生。”
“你不提这件事情倒还好。”
王世齐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当初说的好好的，你把肾给淑怡。”
“结果你家那个老爷子死都不同意。”
“还敢叫陈卫国来把我打一顿。”
叶淑仪和王世齐本想直接把宋娇娇迷晕送到黑诊所算了。
但是被陈卫国这么一闹，两个人都有些害怕。
王世齐只能给宋娇娇洗脑，让她瞒着老爷子去医院做换肾手术。
王世齐现在想想还觉得气恼。
他指着脸上的伤疤对着宋娇娇发火。
“你看看。”
“该报警的人应该是我吧。”
宋娇娇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问了一句话。
“你心里有过我的位置吗？”
宋娇娇得到了只有王世齐的冷眼。
“你们家穷的连小偷都不想去。”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叶淑仪从屋子里拿出一袋白面馒头。
她把袋子解开，将馒头全都倒到宋娇娇的脚边。
一个个洁白的馒头都染上了灰尘，就像是给宋娇娇的自尊蒙上了一层灰。
“吃吧，你不是就喜欢要饭吗？”
“像你这种连大学都考不上的蠢货，不配拥有健康身体。”
叶淑仪厌恶地看着宋娇娇。
她巴不得这个人现在就赶紧消失。
宋娇娇沉默了。
是啊，她就是个蠢货。
爷爷跟自己说王世齐不是个好东西，她只会反驳爷爷还要吵嘴。
爷爷告诉宋娇娇千万别去换肾，甚至认了陈卫国当干儿子来保驾护航，不让外人觉得他们爷孙俩好欺负。
可她呢？
她只会瞒着爷爷偷跑去医院做手术。
爷爷直到病逝前，都在担心她的安危。
宋娇娇蹲在地上，一个一个地把馒头捡起来。
她好像一条狗。
宋娇娇努力地想把馒头上的灰尘拂去。
可是怎么都做不到。
脏了就是脏了。
宋娇娇回到老房子里。
她看着灵堂上的爷爷，一口一口吃下脏了的馒头。
“宋娇娇，你想不想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死的？”
叶淑仪居然到了宋娇娇的家里。
她满眼嫌弃的看着这个老房子。
宋娇娇猛地抬头。
“难道是你们？”
“没错。”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
“你们爷孙俩一样蠢。”
“你爷爷那天摔倒的时候，世齐就在旁边。”
宋娇娇猛地朝叶淑仪出去。
“你这个杀人犯。”
可是长时间营养不良的她，根本不是叶淑仪的对手。
叶淑仪一只手就捏住了宋娇娇干瘪的胳：膊。
“谁让他自己老了不中用。”
“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宋娇娇几乎用尽全身对其怒吼。
“你们这些人不得好死。”
“如果有来生，我不会放过你们。”
叶淑仪几乎要将宋娇娇的胳膊拧断，然后把她像一块破布一样扔在地上。
“好啊。你赶紧重生报复我吧。”
“你这头蠢猪。”
叶淑仪走后，宋娇娇陷入了巨大的痛苦。
她就这样躺在地上几天几夜，不吃不喝。
直到陈卫国从部队回来。
“娇娇，醒醒。别睡。”
“你要好好的，我答应过要娶你的。”
宋娇娇躺在陈卫国的怀里，她很想说点什么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陈卫国一路飞奔，将她送到医院。
可是送到医院后，陈卫国怀里的可人早已变成了一具尸体。
陈卫国在部队努力升迁，为的就是迎娶宋娇娇。
新年的钟声敲响。
却只有宋娇娇留在了去年。
再次睁眼后，宋娇娇回到了高三那年。
所有人都在忙着准备高考，只有宋娇娇被王世齐拉到医院。
“娇娇，只有你的肾源和淑仪匹配。”
“你就把肾给她吧。”
“反正你一个也够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