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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是保罗·斯科皮奥。
他今天依旧穿着那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高级会所出来，而不是挤在嘈杂的学生食堂。
腕上的名表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和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倒是相得益彰。
但那双眼睛，锐利依旧，扫过我时，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以及……某种让我有点意外的复杂赞赏。
“艾伦，行啊你。上次只是拜托你与内应合作，想着找机会救个人。结果你倒好，首接杀上格兰瑟姆酒店的巫毒BABY派对连同红蛇组织都给端了？”
保罗在我对面大咧咧坐下，首接二郎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他惯有的调侃。
“买一送一，还附赠全场清扫服务，把红蛇组织和巫毒BABY派对那帮杂碎的老窝搅了个天翻地覆。够劲！”
我抬眼看了他一下道。
“我在18层没有看到你所说的内应。”
我继续慢条斯理地扒拉着餐盘里的食物。我和保罗之间，目前不过是交易过一次，并且建立在共同敌人和潜在利益上的脆弱联系。
上次的约定是去18层巫毒BABY派对的秘密据点救人，但后面在酒店10层里与红蛇组织之间发生的一切，严格来说超出了范围，但结果显然对他所属的火蝎组织有利。
保罗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托你的福，红蛇那帮疯狗现在焦头烂额，满世界打听究竟是谁干掉他们的隐藏点。巫毒BABY派对那边更是损失惨重，听说托迪那大色鬼差点气疯了。啧啧，干得漂亮。”
他顿了顿，笑容收敛了几分，多了些许认真：“当然，也得谢谢你，日落警方能跟随你行动，当天就发起如此大规模行动，把整个酒店里那些妞儿全给捞了出来。咱们原计划是救到十多个妞就功德无量了，那些被‘寄生融合乐园’控制的女性多达35名，但结果是好的。多救一个是一个。”
他语气里那丝厌恶听起来不像是装的，看来他对巫毒BABY派对的行径确实深恶痛绝。
“不过，巫毒宝贝这次之所以这么空虚，让你钻了空子，也少不了我们内应在暗地里下的功夫。”
保罗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不怕告诉你，他们最能打的核心成员，被我们的人想办法调走了大半。”
“这事儿，是我表哥、表弟，还有我那个厉害的表妹在他们内部运作的结果。他们在巫毒宝贝里潜伏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总算逮到这个机会，给他们来了个釜底抽薪。”
原来如此。我心中了然。难怪18楼巫毒BABY派对的据点基本没有一个能打的高手，全是弱鸡。
要不是利用子母追踪机看到西卡的两个女士突袭10楼的红蛇组织，根本不会遇上那些嗑药的“蛇吻之语”战士和那个死得满惨的二当家托迪。
火蝎组织，这个看似在红蛇和巫毒宝贝夹缝中求生的组织，暗地里的手段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沉得多。
他们不仅利用了外部压力，也顺势利用了我这个意外闯入的变数。
保罗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从旁边拿起一个流线型的黑色头盔，盔体上有精致的暗纹。
接着，他又摸出一把沉甸甸的车钥匙，上面那个跃马的标志清晰可见。法拉利？不对，摩托车……杜卡迪？
他将这两样东西一起推到我面前。
“杜卡迪Panigale V4 SP2。最新款，刚提的。”保罗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仿佛送出的不是一辆价值足以让普通学生奋斗多年的顶级超跑摩托，“小意思，就当是谢礼，也算是……咱们合作的买一送一服务的一点诚意。以后你就是我保罗的朋友了，艾伦兄弟。”
我的目光落在钥匙和头盔上，没有立刻伸手。这礼物太重了。我很清楚，火蝎太子的“友谊”和“谢礼”，从来都不是免费的午餐。
保罗见状，笑了笑，语气却诚恳了几分：“收下吧。现在巫毒BABY派对和红蛇组织都不知道是谁破坏了他们的重要据点。只要继续再来一两次……这种行动。”
“这两个组织将不复存在。这是我个人的小小心意。你也是诺丁汉的风云人物了，没辆像样的座驾怎么行？何况，速度快点，不管是办事还是……跑路，都方便些，不是吗？”
他意有所指，“这次把红蛇和巫毒BABY拍得这么惨，但总会有见光的时刻，他们真的用暗地里的手段，只会更阴损。这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你一命。”
他顿了顿，声音再次压低，凑近了些，眼神变得锐利：“说到这个，有件事得提醒你。我收到点风声，你那个堂哥王胜，最近一首和我们学校圣少女——夏洛特走得很近。”
“这个夏洛特，你知道有多么厉害吧，你可是少有无视她的男人。听说……他们一起密谋设计对付你。你堂哥王胜，我知道，是个非常阴险又记仇的家伙，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恩怨，但我视你为我的朋友，我自然站在你这边??”
“现在搭上夏洛特这位圣少女，怕能弄出非常可怕的陷阱等着你呢。你自己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堂哥王胜……我前世到今世都一首视他为小丑，就算前世他屈服在大伯王大力后，也没有对王胜多上心。
因为都是校园层面的小摩擦，但牵扯到那个令人害怕的夏洛特心机婊，性质就完全变了。看来，麻烦比我预想的来得更快。
我终于伸手，拿起了那把冰凉的车钥匙，指尖着上面跃马的标志。
这份情报，比摩托车本身更有价值。至于保罗的提醒，是真心还是试探，或者两者皆有，此刻并不重要。
“知道了。多谢。”我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无波。
“行，你能听进去就好。”保罗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他那身本就一丝不苟的西装，“车就停在外面停车场B区07号位。钥匙和头盔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知道怎么联系我。那个后续再有新的计划行动，我会尽快安排，时机成熟了通知你。”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留下一句：“对了，差点忘了另一个可能对你不太重要的讯息。”
“西卡修车铺与巫毒BABY派对闹翻了，红蛇组织知道袭击一事与西卡修车铺有关??诺丁汉这水，越来越浑了。多保重。”
便转身融入了饭堂的人流中，背影依旧潇洒，却莫名让我感到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重。
狗屎??巫毒BABY派对做事真绝，把西卡丢出来吸引仇恨了。
我看着餐盘里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彻底没了胃口。
保罗带来的消息，以及那份沉甸甸的“谢礼”，都像是在看似平静的水面投下了巨大的石块，激起的涟漪正不断扩散。
我和火蝎组织的联系，因为这次酒店事件而加深，但也意味着我更深地卷入了诺丁汉地下势力的漩涡之中。
我端起餐盘，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将食物囫囵吞下，收拾好后迅速离开了喧闹的饭堂。
这大概是我在诺丁汉私立贵族学校，少有能够在饭堂“安心”进食的一次了，即使我己经特意选了最偏僻的死角。
僻静的楼梯间角落，空气冰冷，带着灰尘和消毒水残留的混合气味。
我背靠着冰凉粗糙的墙壁，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裤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