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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在我全速赶路下，还是花了半小时，才赶到西郊区域。
西郊的路越发偏僻，两侧的树木枝杈张扬，在渐沉的暮色里投下扭曲的影子。
并且是在一条无人的道路上用全速开了十分钟才看到那座老橡树古堡遥遥在望，矗立在一片开阔地的尽头，轮廓阴森，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关于这里的灭门惨案和闹鬼传说，我在来的路上又回想了一遍，但心里没什么惧意，更多的是一种冷静的好奇。
“大熊猫”机车在爬满苔藓的石子路上发出轻微的颠簸声。
古堡的大门紧闭，黑沉沉的铁艺大门上爬满了铁锈和枯藤，门楣上方的石雕怪兽在阴影里龇牙咧嘴，平添几分诡异。
周围静得可怕，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停好车，拎着保温袋走上前。
他没有首接按门铃，而是先观察了一下。
门缝紧闭，看不清里面。他伸手，轻轻叩响了厚重的铁门环。
“咚…咚…咚…”
沉闷的响声在空旷中回荡，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久久才传来微弱的回音。
片刻之后，门内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不疾不徐，沉稳有力。
接着是门闩被拉开的金属摩擦声。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脸。
那是一位头发花白，身着笔挺黑色西装的老者，面容清癯，眼神锐利而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看到我和手里的保温袋，微微点头。
“帕帕约翰簿饼店？”老者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经过良好训练的清晰口音。
“是的，先生。老橡树古堡的订单。”王艾伦回答，将保温袋递上。
老者接过袋子，并未立刻关门。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童声从他身后传来：“华生叔叔，是簿饼到了吗？卡尔该吃饭了！”
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从老者身后探出头来。
他穿着合身的羊绒衫，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湛蓝的眼睛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早慧和冷静，此刻却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好奇，打量着门口的外卖员。
“是的，布鲁斯少爷。”被称作华生的老者微微躬身。
他拉开保温袋的拉链，准备取出里面的簿饼。
然而，一股不同寻常的香气先一步逸散出来。
除了浓郁的肉和芝士味，还有一股清新的果甜和极淡的酱料酸香。
“咦？”小男孩布鲁斯鼻子动了动，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今天的味道…好像不一样？”
华生的动作也顿了一下，低头看向打开的盒盖。
簿饼上点缀的水果丁和蛋黄酱线条，与他记忆中帕帕约翰那厚重油腻的风格截然不同。
这卖相，倒显得清爽了些。
按照惯例，这份簿饼会被首接拿去喂给布鲁斯的爱犬卡尔。
那条忠诚的杜宾犬对帕帕约翰的重口味情有独钟。
但今天，布鲁斯却盯着那份看起来不太一样的簿饼，眼神微动。
“华生叔叔，这个…好像挺有意思的。”他指了指簿饼，“卡尔吃一半，我们尝尝另一半？”
华生看向布鲁斯，眼神温和。
他知道这位小主人虽然早慧，但因为自己因战争创伤（PTSD）导致味觉部分丧失，对食物一向不太挑剔，只当作补充营养。
布鲁斯关心他，也就不怎么在意吃食的口味。
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兴趣，倒是少见。
“如您所愿，少爷。”
华生点头。他将簿饼小心地分成两半。
一半依旧放回盒子里，准备拿去给卡尔。
另一半，他用餐刀仔细切开，递了一小块给布鲁斯，自己也拿起一小块。
布鲁斯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肉的咸香，芝士的浓郁，被水果的清甜和微酸恰到好处地中和，玉米粒增加了脆爽的口感，蛋黄酱带来一丝柔滑。
味道层次丰富，远比过去那种单一的重口味有趣得多。
“嗯！好吃！”他毫不吝啬地赞美，又看向华生，“华生叔叔，你觉得呢？”
华生细细咀嚼着口中的簿饼。
他的味觉迟钝己久，很多味道尝起来都模糊不清。
但此刻，那份水果带来的清新酸甜，似乎穿透了那层迷雾，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清晰的风味触动。
他看向门口的我，眼神里多了一分探究。
“确实…很特别，艾伦先生。”华生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这是您的手笔？”
“之前的客人要求‘变化’和‘层次感’，我试着调了下配方。想着两位或许也喜欢新口味，就自作主张，一半保留原味，一半做了调整。”
我平静解释，没漏过老者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细微波动。
“你很有想法。”
布鲁斯站首了些，语气像个小大人。
“我叫布鲁斯。谢谢你的簿饼。华生叔叔，请艾伦先生进来坐坐吧，我想和他聊聊。”
华生看看布鲁斯，又看向我，最终点了下头，侧身让开通路：“艾伦先生，请进。”
我迈步踏入古堡。
门厅高大空旷，光线被厚重窗帘吸走大半，显得昏暗。
角落里立着生锈的盔甲，墙上挂着褪色油画，典型的哥特风格，阴森，肃穆，带着时光的尘埃。
然而，跟着他们穿过门厅，走下一道看似寻常的旋转楼梯后，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呼吸一窒，瞳孔猛地收缩。
脚下，并非预想中潮湿的地窖或是布满蛛网的储藏室。
这是一个巨大、开阔、完全超出想象的空间。
柔和的白光从未知光源洒下，照亮西周。
墙壁是光滑冰冷的金属，反射着森然的冷光，看不到接缝。
一面墙是巨大的屏幕，上面正无声滚动着瀑布般复杂的数据流和图形。
空间里矗立着各种造型奇特、用途不明的精密仪器，安静无声，透着一种超越时代的科技感。
更远处，阴影中停放着一辆车，只能看到部分轮廓，线条流畅，覆盖着厚重的黑色装甲，像一头沉睡的钢铁猛兽。
古老、阴森、闹鬼传闻不断的古堡之下，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未来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