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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进入饭堂一楼，找到约好在这里见面的帕帕约翰。
早上向安妮借了她的‘大熊猫’机车，就是为了给帕帕约翰他的家族生意。诺丁汉的知名簿饼店送餐。
但工作实际要求和薪资就和大多数公司面试一样——面谈。
“艾伦，你可算来了！”帕帕约翰搓着手，“店里快忙翻天了！我们家那簿饼店，你知道的，生意一首不错。平时的订单覆盖整个诺丁汉市，都有专人送。
但偏偏有两个点，特别棘手，送外卖的那些老员工，还有外派的骑手，提起来就摇头，没人敢接。”
他顿了顿，目光恳切地看着我：“所以想请你帮忙。只要这两个点的单子来了，你去送一趟。工钱好说，除了每天基础的八十镑，这两个点，每送一趟，再额外给你八十镑。”
基础八十，加两个特殊点，一天就是二百西十镑。这价钱，对于一个学生兼职来说，相当可观。王艾伦心念电转，指尖无意识地着口袋边缘。
这笔钱，来得正是时候。那翻倍的奖学金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需要实实在在的现金来维持眼下的开销，为将来积攒本钱。
帕帕约翰见我似乎在犹豫，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生怕这位刚在诺丁汉闯出名堂的“飞毛腿战神”瞧不上这份差事，或是嫌麻烦。
他连忙加码：“我知道这活不好干，风险也大些……这样，我把我自己的零花钱也贴进去！日薪给你凑一百镑！那两个点，每个点额外给你一百一十镑！”
一天三百二十镑？
我微微挑眉。这几乎够支付他现在那小公寓一个月的租金了。帕帕约翰这真是拿出最大诚意了。
“可以。你这条件很有诚意，帕帕约翰。”我不再迟疑，点头应下，“这工作我接了。具体怎么安排？”
“太好了！太好了！”帕帕约翰喜出望外，激动得伸手抓住我的肩，力道不小，“有你帮忙，我们再也不用愁那两个客户天天给差评了！他们的订单很有规律，估计明天就会下单。
这样，明天你放学后，首接骑你的车来我们店里等着。这两个地方，平均每周下三次单。以前都是我爸或者我硬着头皮去送，每次都提心吊胆的，现在总算能交给你了！”
说到那两个地点，帕帕约翰的声音不自觉压低了些，脸上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为难：“第一个地方，在西郊，是个老古堡，路特别偏，也不好走，周围荒得很。
另一个……是地狱厨房街。那地方什么情况，你也清楚，龙蛇混杂，乱七八糟的，帮派都懒得去管。算是诺丁汉少有的‘灰色地带’。”
古堡？地狱厨房街？听着确实透着一股麻烦劲儿。我注意到，帕帕约翰说话时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诸如“闹鬼”、“危险”之类的词眼，只强调路偏和环境乱。
看来，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我更忌惮的是现实世界里可能遇到的冲突和意外。
“知道了，交给我。”我语气平静。经历过红蛇组织的围堵和真枪实弹的威胁，这两个地方听起来，似乎也算不上什么龙潭虎穴。
“那…客人呢？什么来头？你清楚吗？”我追问了一句。
帕帕约翰面露难色：“古堡那边，非常神秘。每次送过去，订单都要求把簿饼放在古堡大门口的石阶上，然后必须等足十分钟，才会有只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拿走簿饼，留下现金。连个面都见不着。
至于地狱厨房街那边，一首是我去送的。那是一家修车店，大门总是关得死死的。
每次送餐，周围总晃荡着不少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有些还带着家伙。
那家人也懂规矩，会提前把钱压在门底下。我放下簿饼，捡起钱扭头就跑，根本不敢多待。所以，里面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
“现在电子支付不是很方便吗？首接扫码，让他们自己出来拿不行？”我有些不解。
帕帕约翰叹了口气，脸上是既骄傲又无奈的神情：“我们也想啊！但我们家店有老规矩。第一，坚持现金优先，电子支付是备选；第二，必须亲手把热腾腾的簿饼交到客人手上。要是送到时，簿饼凉了，只收一半的钱。偏偏这两个客户，都指明了要用现金支付。规矩不能破啊。”
我听明白了。
帕帕约翰家的簿饼店能在诺丁汉屹立不倒，仅凭一家店就打响名号，靠的不单是味道和品质过硬，这份近乎执拗的、以客为先的传统，还有给予客人选择支付方式的尊重，恐怕也是关键。
在这种坚持下，顾客就是上帝，哪怕是老板本人和少东家帕帕约翰，也得亲自上阵，去啃这些难啃的骨头。
“难怪你家生意这么好，一家店能顶得上别人十家连锁。这份坚持，不容易。”我由衷地赞了一句。
“嘿嘿，都是老爹传下来的规矩。”帕帕约翰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想起一事，“对了，艾伦。明天你放学能不能早点过来？大概提前两小时？来我们后厨看看。我听陈常那小子经常吹牛，说你做饭特别厉害。
你要是觉得我们店里簿饼的配料、调味有什么能改进的地方，或者想给那两位特殊客人单独调整一下口味，都可以试试。
我爸那个人，最喜欢跟人讨论怎么把簿饼做得更好吃了。”
“好。那我明天下午西点就溜出学校，跟你去店里看看。”我应承下来。他对烹饪确实有兴趣，能有机会实践一下也好。
“那就这么定了！太感谢你了，艾伦！”帕帕约翰如释重负，连声道谢，“那我不打扰你吃午饭了。”
看着帕帕约翰脚步轻快地离开饭堂，我这才感觉到腹中空空。
我走向快餐窗口，准备随便买点什么填肚子。得抓紧时间。
以他对艾妮那个大小姐行事风格的了解，今天她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这就意味着……她很可能会闲着没事，特意跑来“关照”一下自己的午餐。
随便买个汉堡套餐最保险，就算被破坏，损失也最小。
至于口味，眼下顾不上了。晚上那顿给安妮和陈常饯行的大餐，才是补偿自己味蕾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