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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觉醒仪式，黑石之光
金属的锈味和汗水的酸臭混杂在一起，钻进林霄箫的鼻腔。
他被裹在拥挤的人潮里，肩膀挨着肩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别人的体温。
这里是黑石基地，编号C-137，一个在末世废墟上建立起来的钢铁囚笼。
空气压抑，目光所及之处，是灰黑色的合金墙壁、破旧的管道，以及穿着统一制服、面无表情巡逻的基地卫兵。
今天是觉醒日。
对基地里成千上万像林霄箫一样的底层居民，尤其是孤儿来说，这是唯一看得见摸得着的，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萧哥，你说…我们能行吗？”
旁边传来赵昊略带紧张的声音。
他也是孤儿，和林霄箫在同一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育幼所长大，两人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林霄箫侧过头，看着赵昊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颊，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肯定行！”
“说好了的，一起觉醒，一起离开这鬼地方！”
赵昊用力点头，眼神里燃起火焰：“对！”
“离开这！”
“再也不用啃那种硬得硌牙的营养棒，再也不用看那些上等区居民的脸色！”
两人沉默下来，目光投向广场中央那个简陋却承载了无数希望的高台。
高台上，几名穿着干净制服的技术人员正在调试着一台布满线路的金属仪器，仪器的核心是一块半人高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晶石——觉醒石。
高台边缘，站着基地的负责人，王主管。
一个身材微胖、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
他清了清嗓子，通过扩音器传出的声音冰冷而刻板：“肃静！”
“一年一度的觉醒仪式现在开始！”
“觉醒，是联邦赋予你们的权利，更是你们对基地应尽的义务！”
“只有成为职业者，你们才有资格获得更多资源，才有能力对抗基地外的异兽和威胁！”
“记住，基地的生存，高于一切！”
例行的讲话没有引起太多波澜，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块觉醒石。
林霄箫的心脏在胸腔里用力跳动。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渴望力量，渴望成为一名强大的战斗职业者。
那样，他就能保护自己，保护赵昊，就能挣脱这该死的底层命运。
他看到过那些强大的职业者穿着锃亮的作战服，驾驶着轰鸣的战车从贫民区呼啸而过，留下羡慕和敬畏的目光。
他要做那样的人！
赵昊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他低声说：“萧哥，我要是能觉醒个盾战士就好了，以后我保护你！”
林霄箫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
一个个名字被念到，一个个和林霄箫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紧张地走上高台，将手按在觉醒石上。
“李铁柱，觉醒失败，下一位！”
“张小花，觉醒职业‘种植者’，天赋等级E，下一位！”
“王磊，觉醒职业‘矿工’，天赋等级D，分配至矿区预备队！”
大部分人都是失败，或者觉醒一些辅助、生产类的职业，天赋也普遍不高。
偶尔出现一个战斗职业，哪怕只是D级的“格斗学徒”，也会引来人群一阵低低的惊呼和羡慕。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待是一种煎熬。
林霄箫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失魂落魄地走下台，也看到有人因为觉醒了不错的职业而欣喜若狂。
终于，扩音器里传来了他的名字：“林霄箫！”
人群中立刻投来不少目光。
林霄箫在孤儿里算是比较刻苦的，平时会偷偷跟着卫兵训练，体能比同龄人好一些，不少人都觉得他有希望觉醒战斗职业。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前面的人，大步走向高台。
赵昊在他身后用力喊：“萧哥加油！”
林霄箫没有回头，他一步步踏上冰冷的金属台阶，来到觉醒石前。
负责引导的技术人员面无表情地示意他将手放上去。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按在了那块冰凉、光滑的晶石表面。
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手臂流入身体，很舒服，像是泡在温水里。
觉醒石也亮起了柔和的白光。
林霄箫心中一喜，有反应！
技术人员盯着仪器屏幕上的读数，点了点头，似乎一切正常。
然而，就在下一秒，异变陡生！
那股温和的能量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钻入他的经脉，疯狂地撕扯、冲撞！
觉醒石上的白光急剧闪烁，然后猛地黯淡下去，被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紫色光芒所取代。
那光芒扭曲、旋转，仿佛一个择人而噬的漩涡！
“嗯？！”
技术人员脸色一变，猛地看向仪器屏幕。
上面的读数像是疯了一样疯狂跳动，瞬间突破了所有己知职业的正常范围，然后首接爆表，变成一片刺眼的红色乱码！
“警告！警告！能量反应异常！能量反应异常！”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广场上空的寂静。
林霄箫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要被撕裂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而充满毁灭欲望的黑暗能量从他灵魂深处猛地爆发出来！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
“咔嚓！”
一声脆响，那块坚硬的觉醒石表面，竟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纹！
“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光？！”
“快看！觉醒石裂了！”
高台下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离得近的人尖叫着向后退去，互相推搡踩踏。
维持秩序的卫兵也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纷纷举起手中的能量步枪，对准了高台上的林霄箫。
“稳住！都别乱！”
卫队队长厉声大吼，试图控制场面，但他的声音在混乱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负责仪式的技术人员连滚带爬地远离了仪器，脸色惨白，指着林霄箫，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黑暗的能量如同活物般缠绕在林霄箫身上，勾勒出一个模糊而扭曲的轮廓。
他的意识在剧痛和狂暴的能量冲击下变得模糊，但一个冰冷、浩瀚、充满吞噬欲望的陌生意识，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深处炸响，吐出两个古老而禁忌的音节：
“噬……魂……者……”
林霄箫猛地抬起头，视线穿过摇曳的黑暗能量，正好对上了高台边缘，基地负责人王主管那双骤然收缩、充满震惊、恐惧，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贪婪的眼睛。
王主管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被黑暗能量包裹的林霄箫，一字未发，但那目光，比最锋利的刀子还要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