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红唇轻启,“回去告诉他,明日午时之前我要看到之前在凤仙阁的那些女子光明正大完好无损地从大理寺走出来。”
“就当做他今日得罪我的赔礼,否则他想要的东西就会出现在他最怕出现的地方。”
“若他照做,这次我就不与他计较了,若再有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杨澜说罢便转身踏过地上的一具具尸体走上马车。
隐风收回剑看着愣在原地的黑衣人冷喝道,“还不滚?”
黑衣人捂着胸口艰难起身警惕后退了几步,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这时马车中传来杨澜波澜不惊的声音,“继续赶路。”
隐风走到马车前跟夜枭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之色。
他们原本以为主子让他们保护的是一个弱女子,没想到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
但两人并未多想,面无表情地将挡在马车前得尸体踢开,继续护送马车前行。
一刻钟后,马车稳稳停在襄王府门前。
杨澜正欲朝她所居院子走去时,身后忽然传来萧澈低沉的声音。
“你去哪儿了?”
杨澜停下脚步温声看去,微微一笑道,“沈府管家传话说父亲病重,我便去探望了一番。”
萧澈闻言恍然道,“原来如此。”
忽然他盯着她裙摆上的一块鲜红血渍眼眸微眯道,“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受伤了?”
他说着视线似有若无地扫了站在她身旁的隐风和夜枭一眼,两人正欲开口时,杨澜率先出声道,“无事,不过是回来的路上遇到刺客,这些血是我走路时不小心沾上的。”
“好在这新来的两名侍卫,身手不错,才有惊无险。”
杨澜说着还状似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萧澈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却并未戳穿。
只是看向隐风和夜枭道,“既如此,本王重重有赏,你们先下去。”
“是。”两人应声退下。
萧澈这才走近杨澜问道,“你觉得此事是谁所为?”
杨澜看着他似笑非笑道,“王爷猜不出来吗?”
萧澈闻言沉声道,“除了谢丰本王也确实想不到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敢对你动手。”
“此人越来越狂妄了。”
“此事本王会让人禀报皇兄,至少让他知道,私养死士的另有其人。”
杨澜闻言勾唇道,“我也正有此意。”
萧霁想坐山观虎斗,她就偏要将他拉入局中。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作壁上观多久。
萧澈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道,“只是现在宫中传来消息,皇后有孕。”
“什么?”杨澜闻言一愣。
随即若有所思道,“如此一来谢家的气焰岂不是更加嚣张?”
“若谢黎雪诞下皇子,谢家定会想方设法让萧霁将其立为太子,到时若萧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幼帝登基,谢家离谋权篡位也就不远了。”
“萧霁岂会想不到这层,以他的谋略心机怎会让谢黎雪有孕?”
萧澈微微蹙眉道,“这也是本王不解之处,这三年来皇后都未有身孕,本王隐约猜到应当是他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可没想到这个时候宫中竟然传出皇后有孕的消息。”
“只怕她生产前后,京城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杨澜闻言心中微沉,谢丰那个老狐狸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看来她必须在她生产之前找到那样东西集结昔日旧部才行,否则到时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思及此杨澜忽然转头看向萧澈说道,“如今你我势单力薄,得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萧澈闻言试探道,“你想如何?”
杨澜眼眸微眯道,“王爷不妨去找一个人。”
“谁?”
“杨虎,如今的杨家军将领。”
萧澈闻言眸光微闪,深深地看了杨澜一眼开口道,“你想让我与他结盟?”
“可我与他素无交情,他怎会听我的?”
杨澜语气平静道,“要他与王爷结盟自然不是易事,但至少可以让他回京,若真有大乱,他定不会袖手旁观。”
萧澈闻言面露狐疑道,“王妃怎知他不会袖手旁观?王妃好似对他很是了解?”
杨澜神情淡定自若道,“了解倒谈不上,不过是听说杨家军不仅忠君护国,更以保护百姓为己任。”
“杨老将军和杨澜将军更是如此,想来这杨虎将军也是如此。”
“若他知晓京城可能会大乱,定能想到届时会动乱西起,苦的还是百姓,他或许不会帮王爷,但定不会不管百姓的死活,至少他不会助纣为虐。”
萧澈闻言点头道,“好,本王便试着给他修书一封说明此事,希望真能如你所说。”
杨澜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只有杨虎回京,她才有机会再次率领杨家军。
希望这个看着她长大的杨叔还没有变。
丞相府
谢丰豁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身受重伤的死士,“她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死士语气坚定道。
谢丰闻言双手紧握成拳,随即呵斥道,“都是废物。”
“让你们杀一个女人都杀不了,要你们有何用?”
死士咬牙道,“那女子身边的两名侍卫很是厉害,我们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
谢丰闻言眯眼道,“两个侍卫就这么厉害?”
随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忌惮。
她身边竟有如此高手?
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真是沈成美那个废物的女儿?
看来想将她除掉一时不是易事,得从长计议才是。
也只能暂时将她稳住。
等几个月后雪儿到了生产之日,到时太子出世,他便什么都不怕了,还会怕她一个妇人?
就让她得意一段时日,总有一天他会一一讨回来。
思及此,谢丰深吸了一口气将积压在胸口的怒气顺了下去。
翌日清晨,杨澜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门,看见喜儿正在大汗淋漓地在院中蹲马步。
几日下来,她的姿势倒是越来越规矩了。
下盘也还算平稳,杨澜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随即缓缓走过去对她说道,“现在练体的动作你差不多都掌握了,是该教你点别的了。”
喜儿闻言眼神一亮,忙起身问道,“小姐,您是不是要教我招式了?”
杨澜摇头失笑道,“你错了,不是我教你。”
“不是您教我?”喜儿顿时面露疑惑。
杨澜微微一笑指了指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笑道,“那儿不是有两个现成的师父吗?”
“只要你能学到他们的十分之一,你自保便不成问题。”
喜儿想到昨晚两人杀人不眨眼的样子,顿时打了个寒颤,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小姐,您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