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雪闻言语气也不耐起来,“你还怪起我来了,要不是你在外横行霸道惯了不知收敛,怎会出这种事?”
“要不是有我在,都不知道你被陛下砍了多少回,这些年我这个当姐姐的为你善后的事还少吗?”
“亏我还带了宫里的御医来给你诊治,你这般说我实在让我心寒。”
“爹爹说的没错,你是该好好反省了。”
她说着便重重甩了甩袖袍,转身走出门去。
谢黎煊见此面露心虚,想叫住她却终究没开口。
只低头看着自己脚,满脸阴鸷。
谢黎雪走出门后冷静片刻后,终究于心不忍还是让江院正进去为谢黎煊诊治。
随即她便加快脚步跟着谢丰进了书房。
将门关上后,谢丰看着她低声问道,“这些日子,陛下可有何异常?”
谢黎雪闻言一愣,随即摇头道,“陛下一切如常。”
“父亲为何这般问?”
谢丰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严肃道,“为父跟你说过,我们谢家如今虽然势力庞大,可树大招风,做帝王的有几个没有疑心?”
“你在陛下身边伺候,除了尽你皇后的本分,也该留意留意陛下对咱们谢家的态度,稍有风吹草动都该告诉为父,以防不测。”
谢黎雪闻言语气有些无奈道,“父亲未免太过草木皆兵,这三年来,凡我所求陛下皆应,兄长在边境率兵打仗,陛下也常常对他赞不绝口,更时常跟我说您是这大启的股肱之臣,您与兄长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但凡有弹劾我们谢家的折子他都给我过了目还当着我的面烧了,可见他很是信任父亲。”
“只是这次三弟做得确实太过分了,沈慕曦毕竟是皇室王妃,他当街调戏她无疑是在昭告天下他不把皇室放在眼里,陛下又有何颜面有何权威使黎民信服?”
“陛下没有治他死罪己是看在我和父兄的面上,父亲何必因为这一件事便开始疑神疑鬼。”
谢丰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随即看着谢黎雪语气凝重道,“其他的倒都是次要,为父只担心一件事。”
谢黎雪闻言面露疑惑。
谢丰看了一眼她平坦的肚子皱眉道,“你入宫为后己有三年,为何这肚子迟迟不见动静?你的首要之责便是早日为陛下诞下太子。”
“为父也不必每日提心吊胆。”
谢黎雪闻言神色一僵,随即有些失落道,“女儿又何尝不想怀上霁哥哥的孩子,霁哥哥也常常去女儿宫中,那些发苦的药女儿也闭着眼喝了,可还是不见有孕,女儿也正为此发愁。”
“不过好在霁哥哥并未说什么,还总是宽慰我,因为怕我伤心,那些新进宫的秀女他一个都没碰,他对我说,若我一日没有诞下太子,他便一日不碰别的女人。”谢黎雪说着笑得一脸甜蜜。
谢丰见此重重叹了口气道,“我的傻女儿,哪儿有男子不重子嗣的?”
“更何况,你身为皇后,无子乃是大忌,他能纵你三年五年,可十年之后你人老珠黄,又无子嗣,若群臣以此为由要他另立皇后绵延子嗣你当如何?”
“你身为女子,终究要有个子嗣傍身才是长久之计,我们谢家能否鼎盛百年,也全看你能否诞下太子。”
谢黎雪闻言皱眉道,“我又何尝不想诞下太子,可我什么法儿都用了就是不见效,难道是我命中无子?”
她说着失落地抚了抚小腹。
谢丰忽然眼中精光一闪,走到她面前低声道,“为父听闻民间有些妇人跟丈夫久不怀子,于是被夫家扫地出门而后改嫁,那男子也再娶,不久后两人都各自有了子息,传言说是因为他们夫妇天生精血无法融合。”
谢黎雪闻言神色惊慌道,“难道陛下与我便是如此?”
“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都怀不上子嗣?”
谢丰忙安抚道,“你先稍安勿躁,也保不齐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谢黎雪忙问道。
谢丰语气凝重道,“就怕是陛下不想让你怀上子嗣,动了什么手脚。”
谢黎雪闻言瞪大双眼下意识摇头道,“不可能,陛下对我情根深种,这三年来独宠我一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谢丰皱眉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己入宫三年,怎还如此天真?”
谢黎雪咬了咬唇道,“我不信他真会如此对我。”
见她一脸倔强,谢丰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回去好好想一想你的饮食起居可有怪异之处,若发现了什么,先别声张,让人将东西送出宫来,一切自然明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你必须尽快诞下子嗣。”
谢黎雪闻言语气不耐烦道,“父亲何必如此着急?这又岂能是我说怀就能怀的?”
没想到谢丰目光如炬地看了她一眼斩钉截铁道,“不,你能,就看你愿不愿意。”
谢黎雪一头雾水道,“父亲这话是何意?”
谢丰微微眯眼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借种生子。”
谢黎雪闻言愣了片刻后忽然瞪大双眼看着谢丰难以置信道,“父亲,您糊涂了?”
“您这是让我与人私通,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更何况,除了陛下谁配近我的身?有陛下那样的人中龙凤,谁又能入得了我的眼?”
谢丰看着一脸固执的女儿,面露无奈,却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
沉吟片刻后继续道,“那便只有第二个法子。”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木盒递到谢黎雪面前。
谢黎雪犹豫接过缓缓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这是什么?”谢黎雪面露疑惑道。
“这是生子丸。”
不等谢黎雪高兴,谢丰继续道,“服下后脉象便如珠走盘,与喜脉无异。”
谢黎雪顿时笑容一僵,“父亲是想让我假孕?”
谢丰态度强硬道,“你现在只能这么做。”
谢黎雪不禁再次问道,“为什么?父亲您究竟为何如此着急?”
谢丰定定地看着她讳莫如深道,“为父只能告诉你,若你迟迟不诞下太子,只怕咱们谢家会有灭顶之灾。”
谢黎雪闻言狐疑道,“谁会让我们谢家遭受灭顶之灾?父亲何出此言?”
“你只需照为父说的办即可,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对你和谢家都没什么益处,你好自为之。”
他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
谢黎雪看着手中的药丸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一脸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