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瞥了他一眼,见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语气微沉道,“掉以轻心乃兵之大忌。”
“这在场的人都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深以为她一定会输,就连那个叫徐彪的也会因为她是女子便轻视她几分,我倒觉得就凭这这份轻视,徐彪就不会赢。”
萧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讶然,随即轻笑道,“那就拭目以待。”
一转眼,半个时辰己过。
徐彪和依拉塔公主都起身往中央的擂台上走去。
依拉塔眼神凌厉地看着徐彪,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就在监礼官要敲响铜锣时,依拉塔忽然抬手对漠北侍从伸手道,“将我的弯刀拿来。”
亭中观看的众人闻言脸色一变,有人正欲说什么时,依拉塔对徐彪说道,“你也选一个称手的兵器。”
徐彪闻言皱眉道,“在我大启,我一男子与一女子比武己是有失风度,若再用兵器,只怕刀剑无眼伤了公主。”
“我不需要兵器。”
依拉压闻言冷笑道,“看来你们大启也不过如此,之前你们大启出了个女将军,我还以为你们大启的女子个个都如她一般勇猛非常。”
“你们这些一个个吹嘘自己是英雄好汉心胸宽广的大启男子竟然是这样看待女子的,说起气量,你们大启的男人跟我们漠北的勇士比可差远了。”
徐彪闻言双手握拳,被说的面红耳赤,偏偏对方是一国公主,他又拿她无可奈何,只好生生忍下。
见他气得脸色通红,依拉塔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随即扬了扬下巴语气不容置疑道,“我依拉塔从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你若拿不起兵器就让你们能拿得起兵器的与我比试。”
徐彪闻言顿时心中怒气上涌,他一个七尺男儿何曾受过如此大辱。
既然这个公主不知天高地厚,他定不会手软,非要让她输得狼狈。
思及此,他咬牙道,“那就得罪了。”
他说罢便走向一旁抽出一杆长枪重重砸在地上,抬手道,“公主先请。”
依拉塔闻言嗤笑道,“啰啰嗦嗦。”
她说罢便抽出两柄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刺去。
徐彪见状忙挥舞长枪朝她刺去,就在枪刃将要刺中她的咽喉时,她身手敏捷轻松躲过他的长枪,顺势挥刀朝他的空出来的腰间砍去。
他虽很快反应过来忙将长枪收回抵挡,却还是被划了一刀,
徐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上的血,不敢再掉以轻心。
依拉塔见他看来,嘴角勾起一抹嗤笑,继续对他步步紧逼。
经过刚才的教训,徐彪不敢再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
刀枪相击的那一刻,红花瞬间迸发出来,依拉塔单手挡住他压下的银枪,神色紧绷。
就在徐彪加重力道想将她手中的弯刀压倒在地时,依拉塔另一只手忽然手腕翻转,用另一柄刀朝他刺去。
徐彪只好再次收回长枪旋身躲开,依拉塔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立即飞身向前朝他的手腕处砍去。
徐彪见状忙将银枪刺向她,却被她轻松躲过,如鬼魅一般绕到他身后,他顿时心中一慌,正欲转身只觉得脖子忽然一凉。
依拉塔锋利冰冷的弯刀己经架在他脖子上,耳边传来她不屑的语气,“看来你们大启军营的枪法也不怎么样。”
“比起你们那位女将军的枪法差远了。”
徐彪闻言顿时身子一僵,瞠目结舌。
依拉塔见状冷笑道,“你们大启遍地草包就算了,还当我们漠北的人也是草包不成?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刚才这些比武的人有好几个都是训练有素军中人。”
“你也是。”
“为了给你们大启留点面子,本公主就不揭穿你们了。”
亭中观看的众人见徐彪被依拉塔擒住,都不禁瞠目结舌。
萧霁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得出水来。
偏偏依拉塔还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忽然转头朝他看来,笑吟吟道,“大启陛下,可是本公主胜了你们大启的魁首?”
萧霁动了动嘴唇正想说什么,一旁坐着的谢丰忽然开口道,“自然是公主胜了,公主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不愧是大汗的掌上明珠。”
“只是刚才见过公主的英姿,犬子深感钦佩,也想上台领教一二,不知公主可愿赐教?”
本有些灰头丧脸的大臣们闻言眼神一亮。
依拉塔微微挑眉,轻笑道,“你的犬子是谁?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让本公主赐教的。”
谢丰闻言朝面露愤然的谢黎铮使了个眼色。
谢黎铮抿了抿唇,有些不情不愿地起身朝依拉塔拱手道,“大启威武将军谢黎铮,请公主赐教。”
“威武将军?”依拉塔呢喃重复。
随即冷哼道,“你也算你们大启的大将,跟你打可比跟这个无名之辈打有趣多了,那便上来试试吧。”
萧霁正欲开口阻拦,谢丰走到他面前低声道,“陛下稍安,不如就让犬子会会她,虽然此举有失体面,但若能促成她与犬子的婚事,这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他似乎话中有话。
萧霁立即想到了什么,眼中划过一抹沉思,最终还是默许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谢黎铮己经走到了擂台上。
依拉塔打量一眼两手空空的谢黎铮,挑眉道,“你也选一把兵器吧。”
谢黎铮闻言走到不远处插着一排排兵器的地方伸手正欲拿眼前的长枪,在即将触碰到时手忽然一顿转而拿起一把长刀。
他拿着长刀走回原地后很是风度地朝依拉塔伸手道,“公主先请。”
依拉塔不再废话挥刀朝他袭来,谢黎铮忙用刀挡住一柄弯刀,眼看着另一柄弯刀紧接着朝他袭来。
他忙抬脚踢向依拉塔的腹部,却被她灵敏躲开。
转瞬间两人己经打了好几回合。
台下的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身影。
杨澜也不例外,萧澈与她搭话道,“这次你觉得谢黎铮会赢吗?”
杨澜缓缓摇头道,“从他选择长刀的那一刻他就输了。”
“哦?愿闻其详。”
杨澜徐徐解释道,“双刀是公主的拿手武器,论蛮力公主或许打不过谢黎铮,但她只要双刀在手,大多数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本就是用刀的好手,可谢黎铮就不同了,他拿手的兵器应该是长枪,但是方才他看见徐彪就是因为使用长枪在公主的双刀面前显得有些笨拙。”
“所以他就转而选了更加轻便又与之接近的长刀,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对长刀的用法并不熟练,以他人之长比己之短,实乃下策。”
萧澈闻言似笑非笑道,“你对兵器倒是很了解。”
“若非知道你自幼长在闺中,本王都要以为你以前是个将军,或者上辈子是个将军。”
杨澜闻言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说笑了。”随即目不斜视地继续看着台上的场景。
萧澈眼中疑虑渐深,疑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