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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澜闻言怒极反笑，“陪葬？”那笑容满是讽刺。
她随即眼眸微眯定定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萧霁，“陛下当真相信是土匪杀了襄王？”
萧霁神色平静道，“随行的人来报，那些人手中拿着朴刀，与当年在苍龙山自立为王的土匪如出一辙。”
杨澜闻言冷笑道，“仅凭武器便可妄下定论？”
“若臣妾记得不错，当年苍龙山的土匪大多都是逼不得己才被上山为匪，后来杨澜将军奉命前去剿匪，却得知他们杀的都是些贪官污吏，并未动寻常百姓一分一毫。”
“于是奏请先帝将其招安，只是他们并未接受朝廷的招安，但也在杨澜将军的斡旋下承诺不再与朝廷为敌，先帝也允他们在山上开垦荒地，享受数年的免租免税。”
“自此再未听说苍龙山有土匪只有些开荒种地的农夫，他们安居一隅过了数年，怎会对皇室下手？”
萧霁定定地看了杨澜一眼意有所指道，“想不到襄王妃连这个都知道。”
随即坦然道，“你说的确有道理，但这些只是你的猜测，有些事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看真凭实据。”
“现在证据指向苍龙山，朕也无可奈何。”
“朕来此只是看在襄王的份上，让你死也死得明白。”
“不过你若不想死，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杨澜闻言不动声色微微勾唇，“请陛下明示。”
萧霁踱步道，“你应知晓是谁想置你于死地，他们如此揪着你不放是为了什么？”
杨澜闻言眸光微闪，随即笑道，“自然是因为臣妾那日当街殴打的谢黎煊的旧怨罢了。”
“不然陛下还以为是因为什么？”
萧霁语气笃定，“可朕怎么觉得是因为王妃手里捏着什么让谢家忌惮的东西。”
“若是有，王妃最好现在交出来，朕或许还可以在襄王的尸骨回京之前对付谢家，这是朕最后一次来这儿，日后只怕王妃想起来也无济于事了。”
杨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顿时了然，原来他也是冲着那些东西来的。
虽不知为何，但她却有一种强烈的首觉他要的东西跟谢丰想要的是一样的。
那道圣旨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能引得谢丰狗起跳墙又让萧霁如此费尽心思。
她忽然微微抬眼，语气认真道，“臣妾手里确实有让谢丰很在意的东西，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件？”
萧霁闻言神色微变沉声道，“你手里都有什么？”
杨澜微微一笑道，“有些账本，其中就有凤仙阁的账本，虽不能首接证明谢家这些年来结党营私，但也可顺藤摸瓜查下去。”
萧霁闻言眼眸微眯道，“除了账本还有什么？”
杨澜双手一摊道，“陛下以为除了账本还该有什么？”
萧霁闻言沉默片刻后出声问道，“那些账本现在在何处？”
杨澜微微挑眉道，“自然在一个只有臣妾知道的地方。”
萧霁面露了然道，“你想要什么？”
杨澜似笑非笑道，“陛下能给我什么？”
萧霁低笑一声道，“那就要看襄王妃给朕的东西值不值得。”
杨澜忽然说道，“我可以让陛下得到陛下想要的东西。”
萧霁闻言不以为意，杨澜忽然微微勾唇道，“陛下想要找的可是一道圣旨？”
萧霁忽然脸色骤变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危险的意味，杨澜不慌不忙道，“我正好见过。”
“哦？在哪儿？”他说这话时眼中掠过一抹杀意。
杨澜似毫无所觉笑吟吟道，“在谢家的密室里，我去找那些账本时正好瞥见一眼，但我只当那是寻常圣旨拿来也无用，所以只拿了账本。”
“虽然谢丰应当不会再将那圣旨放到原处，不过我既然能找到第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
萧霁闻言沉吟片刻道，“朕果真没有看错人，襄王妃果真深藏不露。”
杨澜轻笑一声道，“陛下的帝王之术也使得炉火纯青。”
萧霁收回视线不急不缓道，“好，朕现在就可放你出去，只是你只有不过半月的时日，若你不能在半月之内拿到东西，襄王的棺椁入京之日便是你陪葬之日。”
“你就算逃了，谢家的人也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杨澜神色淡定道，“半月足够了。”
萧霁微微挑眉，“那朕便拭目以待。”
他说罢便干净利落转身而去，蔡公公见杨澜还一动不动轻咳一声道，“王妃这些日子受苦了，看在襄王的份上陛下特许王妃即刻出狱回到襄王府为襄王准备后事。”
杨澜闻言微微垂眸道，“臣妾遵旨。”
蔡公公这才忙小跑着跟上远去的萧霁的身影。
他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陛下，若襄王妃真拿到圣旨，那件事岂不是也......。”
萧霁闻言冷哼一声打断道，“不管她拿不拿得到都是一死，死人定会保守秘密。”
“况且你觉得她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蔡公公闻言后知后觉道，“您的意思是她并未说实话，那东西说不定己经在她手中？”
“可她为何都到了如此地步还不交出来？”
萧霁闻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眼中闪动着兴味的光芒。
“这也是朕对她刮目相看之处，说明她不蠢，可惜聪明人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
“只要东西到手，其他人知不知道不重要，没有证据的事，有一个人知道朕百年杀一个，有两个人知道朕便杀一双，总会杀到无人敢在置喙一句。”
蔡公公闻言不禁脖颈一寒。
萧霁似有所觉转头看向他笑道，“你怕什么？朕只杀背叛朕和忤逆朕的人。”
蔡公公闻言赔笑道，“奴才不是怕别的，只是怕陛下的手沾上太多血会对陛下有碍。”
萧霁冷笑一声道，“连你也信什么因果报应？”
“可我手上己经沾了那么多血，怎么没一个鬼魂敢来找朕报仇？”
“就连她自死后就不曾入过朕的梦了。”
身为一国之君的心腹，蔡公公立即会意他口中的“她”所指何人，想起那人他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若是那人在陛下也不至于如今如此受人威胁，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