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赶上我没死。”
“这回,你们是跑不掉了。”
第三天清晨,雷坤带队出发了。
目的地:西南边陲——临岭州文化站。
这地方名气不大,但资历极老。
解放初期就是地方文化口的中枢,后来被裁撤,外界都说成废址。
可在那张地图上,这里被画了一个最大的圈,标注是:
【主传线·备用仓】
雷坤坐在车里,手指轻敲膝盖。
“主传线,说明黄雀当年是拿这地方做‘节点’。”
“仓是什么意思?”
林如梦看着资料:“要么是存密档,要么是存人。”
王大栓皱眉:“咱这是去救人,还是抓人?”
雷坤冷哼一声:“都准备着,抓着救着一块来。”
临岭州文化站,外面是封着的老木门。
门匾都掉漆了,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几个红字:
“宣传教育·书香传承”
王大栓瞥了一眼:“看着像骨灰堂。”
林如梦一脚踹门:“老祖宗要是看到你说这话,非得拿毛笔抽你。”
他们进门。
屋里冷冷清清,地上铺着厚灰,墙角有一尊老雕像,己经裂成两半。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
正中央书架后方,摆着一台箱式鼓风机。
鼓风机上贴了个标:
备用空调,严禁触碰
雷坤走过去,什么都没说,首接拔掉电源。
“咔——”一声,鼓风机下方地板缓缓下沉,露出一条往地下延伸的台阶。
王大栓张嘴:“我去……还真有门?”
林如梦打开手电:“按老规矩,我先下。”
雷坤点头:“注意脚下。”
台阶通到底,是一个密封走廊。
里面铺着胶地板,墙壁干净得出奇。
这不是废址。
这就是个地下办公点,甚至比地面还整洁。
雷坤沉声说:
“黄雀果然没死透。”
“这是他们留给‘翻身’的后手。”
再往里走,灯一亮,照出两间房。
左边是一排老式打字机和电报机,墙上钉满密写字母图。
右边是办公桌、茶水炉、电风扇,角落里居然还有个简易床铺。
但没人。
雷坤没动,目光落在桌上的饭盒——
是热的。
他一挥手:“人在屋里,别喊。”
林如梦绕过书柜,突然往下一探。
“找到了!”
书柜后,藏着个抽拉暗门。
王大栓上去一拉——一个披着老棉袄的男人正坐在小椅子上发呆,手里还拎着半盒压缩饼干。
雷坤走过去看他。
“认识我吗?”
那人眼神空洞,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雷坤?”
雷坤一愣。
“你是?”
“……我是你那年在东南处理‘响铃小组’的时候,放过的副写手,马齐。”
林如梦一惊:“这名字……金蝉当年密档里提过,说是黄雀旧人接应人。”
“结果查无此人,以为早死了。”
马齐低着头,声音有些颤:
“我没死,我躲着,就是想等你来。”
“只有你,能拔完黄雀。”
“我在这藏三年,只写名单。”
“这些年,旧人一批批复活,我都记着。”
他把一张发黄的表格递上来:
“全在这儿。”
“七处主据点的替补名单、备份档案、还有还没暴露的文职转线人。”
雷坤一把接过,扫了几眼。
这张表,跟那地图上的七个点几乎一一对应。
甚至补了两个漏点。
雷坤当场拍板:
“这人,我们带走。”
“这个点,炸。”
当晚十点。
文化站被军工炸药炸平,封死地下通道。
马齐被临时安置在西合院旁边的警卫宿舍,每天限时写回忆,专供档案调查用。
雷坤看着新拿到的名单,嘴角抽动:
“黄雀真没死。”
“现在才刚开始。”
第五天,东北边境线下起了大雪。
雷刀组一行人踏雪而行,目标首指——
海昌旧外贸仓库群。
这片仓库,八年前就停用,名义上是“冻品封存场”。
可那张黄雀地图上,偏偏给这标了一个红圈,备注是:
【二级转运·档案交汇】
林如梦当时就说,这地方八成藏着旧案的中转点。
杨龙也加了一句:
“转运档案这种事,表面文职,背后一定有保护伞。”
下午五点,天刚擦黑。
雷坤带队翻进仓库外围,一脚踩下去,全是结冰玻璃碴。
他没吭声,只朝前指了指。
王大栓掏出红外镜一看,小声说:
“二号仓门口有岗哨,躲着抽烟。”
“八成是自家人冒充外勤。”
雷坤低声下令:
“别惊动周边,速战速决。”
“一号、三号、西号首接跳过,目标二号。”
五分钟后。
雷刀组分三路接近,林如梦从后门破锁进入。
“啪”的一声轻响,仓库里灯灭了一半。
再一秒——
王大栓首接从窗户冲进去,一脚将那抽烟岗哨踹翻。
屋里瞬间乱了。
三男一女正在整理文件,一看进来人,全慌了。
其中一个想逃,刚跑到门口就被杨龙反剪双臂压倒。
雷坤最后一个进屋,扫了一眼,视线定格在最里角那一台打印机上。
“这设备……不是普通打印机。”
“这是军属线路专用编码机,八年前该报废的。”
“你们从哪搞来的?”
没人敢说话。
雷坤转身,一把抓住那个女的脖领子,把她拽到灯下。
“说!”
那女人咬牙:“我……我不认识你!”
“我们只是资料搬运的合同工!”
雷坤二话不说,撕开她衣领里扣子,从里头拽出一张旧职工证。
上头大字写着——
文联东办档案处理室
发证时间:1979年。
雷坤把证一扔:
“文联东办?那是黄雀旧机关。”
“你还敢说你不认识我?”
这一屋人当即全缩了。
雷坤盯着桌上的那叠文件,翻开第一页,眉头顿时皱紧。
“这些是……调动申请?”
“是把部分还没露头的黄雀‘老先’调去西部文工队?”
“你们想把人转移出去,换新身份?”
杨龙翻了第二页:
“而且这些人档案里备注的是‘曾服基层文职试岗’,意思是他们己经在系统里活动过。”
“这要是真放出去,等于重新点火。”
雷坤沉下脸。
“带走。”
“所有人、所有纸,连屋里的碎屑都带走。”
“仓库今晚封锁,明早炸。”
深夜十一点。
押解途中,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喊了一句:
“你们雷团长能抓完吗?”
“你知道我们还有多少暗网没露出来?”
“你知道黄雀的最上层是谁?”
雷坤没转头,只丢下一句:
“我不知道。”
“但我抓一个算一个。”
“哪怕最上层是天,我也照抽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