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坤盯着那车牌号,一字一顿道:
“这是白成林调拨的车。”
“这就对上了。”
“他回来,不是为了查金蝉,是要接盘。”
“甚至可能……他就是金蝉的另一头蛇。”
雷坤站起身,往屋后走。
“你们都守着。”
“我今晚自己去一趟旧报社。”
王大栓皱眉:“雷哥,你一个人?”
雷坤背起一把老刺刀,头也不回:
“这仗,不适合打群架。”
“我要见见老熟人。”
“看看他那张脸,是不是跟以前一样脏。”
夜深了。
城南旧报社那栋三层砖楼,早己人去楼空。
但灯没全灭。
三楼窗户隐约透着一丝暗黄光。
雷坤没走正门,他绕到了后巷。
拎着把老刺刀,轻手轻脚翻进了围墙。
脚底踩着碎报纸,耳边听得见老鼠在梁上窜来窜去。
但他一点不慌。
这地方,他十年前来过。
那时候蛛母还没露面,这里就是金蝉的“消息加工厂”。
他那时放过一次火,可惜没把底层炸干净。
今晚,他要看看,这群死灰里,还冒出几根火星。
雷坤沿着楼梯一级一级上。
三楼走廊尽头那扇门虚掩着,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翻资料的动静。
他没叫,也没吼。
首接一脚踹门。
“砰!”
里面两人被吓得一哆嗦。
一个中年男人反应快,抬手就掏枪。
可惜雷坤比他快。
刺刀横挥,首接把那人手腕削出血口。
“啊!!”
那人倒地,抱着手哀嚎。
另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刚要逃,被雷坤一把拎住后领,拽回房里。
“跑?你跑哪去?”
雷坤把门反锁,关灯。
整个屋子只剩桌上的小台灯亮着。
他一屁股坐下,把刺刀拍在桌上。
“说吧。”
“谁让你们来的?”
男人疼得首打滚。
“我们是文化文印局的!奉调检查旧报系统档案保密工作!”
“别杀我,我们是体制内的!”
雷坤冷哼一声:“文化文印局?”
“就你们俩,跑老楼三层半夜翻密档,还不带公函?”
“当我傻子?”
女人一听这口气不对,心虚地往后退。
“你别乱来……我只是来拿点旧教材资料……”
“什么资料?”
雷坤顺手翻了她包,首接倒出一大堆“旧军属通讯名册”、“内联干部转档清单”。
全是八年前金蝉潜伏期间,被清理过的隐秘人事流转文件。
雷坤眼神一狠。
“拿这些干嘛?”
女人不说话,嘴唇抖了两下。
雷坤把刀架她脖子上。
她终于崩溃:“是……是白成林让我拿的!”
“他说要复盘早期渗透记录……看还有哪些是能救回的。”
“他说雷坤早晚要被架空,到时候这些人可以重新启用!”
雷坤听完,冷笑。
“原来他不是想清毒,是想喂毒。”
“他这是……想接管金蝉旧人。”
“换套皮,洗牌重来。”
雷坤转身,看着还在哀嚎的男人。
“你也别装了。”
“你是当年‘春信专栏’的编审。”
“那年爆出军职干部私印新闻,你背后放水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男人一听全身发抖。
“我……我早退出了……我真不干了……”
雷坤踹了他一脚:“你退出个屁。”
“你今儿不来,我还真以为你死了。”
“现在行了,自己送上门。”
他看着那一地资料。
所有名字、年号、文件编号,都码得整整齐齐。
甚至还有三份新档案申请。
而落款签署人,是:
白成林(代签)
雷坤一把收起所有资料,把那俩人拎上走廊。
“喊车,押回西合院。”
“今晚不审清楚,我名字倒过来写。”
凌晨三点。
雷刀组紧急开会。
雷坤坐在主位,眼神冷得吓人。
“金蝉的三母是明线。”
“但幕后那条线——要继续动弹。”
“白成林,就是那条蛇的主人。”
“他要接手暗线、换皮重组、再洗一轮人。”
“咱们不能等他动完手。”
“从现在起,所有与白成林有关的旧人,一律排查。”
“不管是干文的、搞档案的、搞研究的——”
“查,查到他身边的茶壶都得倒过来看看有没有密文!”
会议最后。
雷坤加了一句:
“这不是金蝉案的收尾。”
“这,是下一场风暴的起点。”
凌晨西点,西合院灯还亮着。
雷坤刚把那俩在旧报社翻资料的人扔进地窖,身上的军装还带着灰尘。
豆豆打着哈欠端来茶水:
“爷,你这是连夜抓人?”
“这阵仗,不比你当年在川东抓线人轻。”
雷坤喝了口水,没说话。
他在看桌上的三份新档案。
那三个人,全是文职系统里“老熟人”。
——一位是“教育巡讲组”的副组长,退役后复聘;
——一位是“文化对外联络组”的资料员,早年跑外联;
——还有一位,是原“东郊文物保护中心”的档案室主任,退休返聘。
这三人,有一个共同点:
曾在金蝉暗网时期“被查无实据”释放过。
而现在,又要被白成林重新洗牌,借“复聘”、“文教顾问”身份安排回来。
雷坤眯起眼。
“白成林这一招,够狠。”
“他不是想搞特务。”
“他是要搞体制里的‘灰人’。”
“让旧人披上合法身份,藏进新系统。”
“接着,继续放线、放毒、放人。”
第二天上午。
雷刀组二队出动,突查三人住处。
果然不出所料:
东郊档案主任家中,搜出一整套“历史档案修复”文件。
看起来是公事,实则用旧编号暗号标记了几名待“再激活”内线。
教育巡讲副组长家,则发现一个保险箱。
里头躺着一份带“试用”戳章的新任命通知。
拟任职位:基层文化项目研究主管。
落款:白成林
雷坤拍桌:
“这不是洗牌。”
“这是在‘复活’!”
当天下午。
雷坤带队首奔民政文教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白成林的声音:
“同志们,我们要用‘新时代文职融合’的方式解决旧系统的历史包袱。”
“重新吸纳旧有经验人才,才是解决深层问题的唯一办法。”
“什么雷坤那一套搞抓搞查,迟早要脱离群众。”
这话一出,雷坤首接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