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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了因为工作没着落，我特意从约尔来威格威治散心、观光，自然要去那座赫赫有名的手艺人图书馆。”
“八点在干燥剂咖啡馆吃早餐，九点漫步校园，十点进图书馆。”
“在图书馆游览期间有位叫玛丽·多萝西的图书管理员陪同，你知道的，'温斯顿'代表特权与优待。”
“总之快到十一点，多萝西女士说要交班，我们便分开了，提她是为了说明时间，请认真记录，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我使用的卫生间靠近员工通道，出来时隐约听到通道里有声音，你应该能理解我这个年纪探索精神总是随时随地开始作祟，于是我决定进去看看。”
“原来声音源自于监控爆裂，我就顺着滋啦啦的电火星往楼下走，来到仓库门口。”
“里面有人惨叫，我推开门……竟然一个人都没，简首像恐怖片，只给你留下血淋淋的场地胡乱妄想。”
格桑黑脸进入审问室，严厉道：“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林恩耸肩。
“你们看到什么我就看到什么咯。”
格桑掏出手机，点击播放某段音频——
【你好，404接线中心。】
【嘿！我要报警！这里有具尸体！是谋杀！快派人来！】
【收到。你安全吗？身边有人吗？确认安全后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地址。】
【安不安全我都跑出来了！我叫林恩·温斯顿！在手艺人图书馆地下仓库楼梯间，就是威格威治大道上那个最高的钟楼！】
【收到。你确定是尸体？请简单描述现场和受害人特征。】
【确定，受害人应该是前台接待的学生，己无生命体征。但我没下去看，我当时在二楼……可尸体没有头盖骨，他一定死了，你懂吗？脑壳平行横切，脑浆喷了一地！】
【收到。请躲在安全处别动，我们己安排急救和最近的警局出警。】
【老天，给点人类该有的反应！我在楼梯间发抖！】
【收到。温斯顿先生，请保持电话通畅，警察会第一时间找到你。】
【你最好别派那种只有几个人的小警局，他们不行！】
【收到。请相信警察的专业素质。】
【我要投诉你们！机器人吗！】
【林恩，你好，尸体除了头部不全外，还有其他部位缺失吗？】
【……没有。】
【你是根据血液、脑脊液、和其他脑组织喷射程度判断的？】
【……】
【林恩？想到那些画面你想吐？】
【我没吐！只是困惑一些事，你上面说的人体组成部分，含有绿色吗？】
【绿色？能详细描述吗？】
【不能……我要投诉你们！让一个受惊的凶案发现人反复回忆恐怖！】
【放轻松，林恩，我知道你很害怕。】
【我不害怕，我躲在这里只是为了确认没人进出！】
【你看到凶手了？】
【没，当然没，凶手应该跑了，不然我都打不了这通电话。】
【你认识凶手还是受害人？】
【都不认识！】
【那你怎么能断定一个头部缺失的人是前台学生？】
【因为他的工作服有破洞，里面的灰色校服我登记时才见过！】
【嗯，我猜是破洞在胸口部位，对吗？】
【……你真是接线员？你叫什么名字，工号多少？我要投诉……】
【好了，林恩，警察应该快到了，别担心，如果那位长官判断需要增援，他会安排。】
【哪位长官？】
【总之，别小看小警局……滴——你好，404接线中心。】
【开什么玩笑！】
忙音响起，这段林恩愤然挂断的电话让审问室陷入沉寂。
半晌，格桑开口：“你在电话里明确描述了尸体，连死状都一清二楚。”
林恩缓缓吐气，正色道：“是，这也是我为什么对布莱特·舍宁拔刀相向的原因，因为现场没有那具我明确描述的尸体，他藏尸嫌疑最大。”
“我们翻遍仓库也没有找到尸体。”
“对，我看到了，所以在刀要刺向他的时候，我先松手丢刀。”林恩率先撇清关系，“可别给我冠上蓄意谋杀杀人未遂的帽子，不信可以查监控，看看是你们先制服我，还是我主动先放弃。”
但你分明知道地下监控全是坏的，格桑和阿曼达交换心照不宣的眼神。
“或者你们可以联系我的家族律师，关于持刀行凶这部分我不会再做陈述。”
“你在通话时有没有看到布莱特进仓库？”
格桑把林恩扯远的话题拽回来。
“实际我并不了解员工通道的结构，就像我从楼梯下来，但出去时是坐电梯。”
“你只需要回答有或没有。”
“我没有看到，意思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从别的门进去。”
“林恩·温斯顿，你之前的口供刻意隐瞒了所有报案电话的关键信息。”
林恩无奈苦笑。
“长官，我可能需要医疗救助，你知道短暂精神病性障碍吗，由于极端压力或刺激创伤导致的突发性幻觉、妄想和语言紊乱等症状……我很惊讶自己在电话里说了那么多。”
“虚假报案也是犯罪。”
“我很抱歉自己的胡言乱语，但那是类似谵妄的病理反应，我无法控制。”
格桑在手机屏幕上点点，大声朗读：“八爪鱼全网统计结果如下，‘温斯顿家族精神疾病史’相关词条数为0。”
“是吗？看来专栏该更新了，从我这代就有了。”
放屁！
他装失忆，你装精神病！
“但你会因为一个人藏起让你恐惧的尸体就想杀他？为什么，动机不成立。”
阿曼达突然转回上一个话题，林恩干笑说：“可现场没有尸体，你们确定要讨论我因幻觉做出的无意义行为？”
格桑没吭声，没有尸体就没有谋杀，无法立案。
更别说掏出有力证据……
“布莱特·舍宁今天穿的什么衣服？”
“……灰色校服，我猜你想听到这个。”
林恩反将一军道：“你肯定想说多有意思的巧合，我电话描述的那具尸体也穿灰色校服，但我是病人，把任何人的穿着代入妄想都很合理。”
“但布莱特说不认识你。”
“噢，长官，前台见过的人太多了，况且他看起来很容易走神，记不得一面之缘的人有问题吗？”
林恩的话漏洞百出，却因“精神障碍”的设定而逻辑自洽。
甚至还在为布莱特编造理由！
格桑的手机剧烈震动，他再次挂断“雷诺局长”，吩咐阿曼达整理笔录便离开房间。
调整情绪，压住火气，格桑打开对面审问室的门——
入目竟是章明津津有味吃纸杯蛋糕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