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一凛,抬腿就是一记凌厉的侧踢。
那人闷哼一声,如断线风筝般摔在墙角,雪白衣袍顿时染上尘土。
“公子……”
他抬头,露出一张病态苍白的俊颜,凤眸含雾,薄唇染血,声音哽咽得支离破碎:
“你既许诺替奴赎身,为何......一去不返?”
说着竟嘤嘤啜泣起来,“你,不要奴家了吗?”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个翻滚扑来,双臂如铁箍般抱住她的右腿。
夏樱:“???”
“快放开我家公子!”
逐月厉喝,腰间软剑己然出鞘三寸,剑锋首指男子咽喉。
就在这时,巷尾骤然传来杂沓脚步声。
七八个黑衣人持刀逼近,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为首之人冷笑:“看你还往哪儿跑!”
抱着夏樱腿的男子突然仰头,眼底哪还有半分柔弱?
他压低声音道:“救我,一千两黄金。”
夏樱气极反笑!
好个黑心芝麻馅的戏精!
这是把她当冤大头了?
她是能吃亏的主吗?
【叮!触发指定任务!】
虚拟光屏在眼前展开:
【指定任务:救下百里景辰(就是地上这个戏精)】
【完成奖励:50000积分,功德值+2000】
【失败惩罚:扣除100000积分】
他叫百里景辰?
2000功德值?
很难不心动耶!
夏樱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酬金翻倍,不然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病美人仰头,忽的绽开一抹妖冶笑容:“成交。”
黑衣人己挥刀砍来。
逐月身形一闪,软剑“铮”地架住劈落的刀刃。
“主子后退!”
暗处又一道黑影掠出,剑影手持弯刀加入战局。
剑光如雪,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道致命弧线。
夏樱单手拎起病美人的后领,像扔麻袋般将他甩向角落:“等会再收拾你!”
男子:“……”
她足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游走于刀锋之间。
袖中银针连发,黑衣人接连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咳咳……”
病美人倚墙而坐,胸口渗着鲜血,却笑得眉眼弯弯:“多谢公子相救。”
夏樱抱臂而立,锦靴碾碎地上一截枯枝,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两千两黄金,现结。”
他忽然抬手扯松染血的衣领,露出半截苍白的锁骨,笑得像朵风中摇曳的白莲花:“在下……身无分文。要不,以身相……”
“放肆!”
剑影的弯刀“唰”地出鞘,刀尖在他脖子上晃出残影。
哪儿跑来的妖艳贱狗男人,碰瓷碰到他家王妃头上来了?!
王妃只能是王爷的!
病美人立刻戏精上身,捂着心口作西子捧心状:“公子~你家护卫好凶哦......”
夏樱指了指旁边的小倌馆,金漆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再哔哔就把你卖去当头牌。”
病美人一脸受伤,泫然欲泣:“公子好狠的心……”
“呵。”
夏樱蹲下身,指尖突然掐住他腕脉,月光照出她眼底的冷意:“寒髓毒入心脉,最多活三个月,倒省得我动手。”
病美人瞳孔微缩,随即从怀中摸出一枚鱼形玉佩。
白玉温润,鱼眼处嵌着一点朱砂,在月光下如血滴般妖冶。
翻转间,露出背面刻的“百里”二字。
“以此玉为质,三日内必携千金来赎。”
他声音渐弱,呼吸急促,“还望公子……暂缓在下的死期。”
“宿主,这可是好东西啊!快收!快收!丢进来给我研究!”
番茄果果在她脑海中激动地嚷嚷。
夏樱面不改色地将玉佩收入袖中,实则己转入空间。
沉吟片刻,她突然俯身,一把扯开他的衣襟。
苍白的胸膛上,一道狰狞伤口正汩汩渗血,周围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
“算你走运。”
她翻出银针,寒光闪过,七针封穴!
“唔……”
男子弓身剧颤,修长的手指死死扣住地面,冷汗浸透雪白中衣。
半晌,他长舒一口气,发现钻心蚀骨的疼痛竟真的平息了。
夏樱扔给他一瓶药粉,“止血的,自己包扎。”
起身欲走,袖摆却被轻轻勾住。
“姑娘芳名?”
他仰头问道。
染血的薄唇,含笑的凤眸,破碎中透着惊心动魄的俊美。
夏樱眯了眯眸,她的易容从未被人识破。
突然俯身掐住他下巴,阴恻恻道:“你猜……猫有九条命,最后一条怎么没的?”
“死于……多管闲事?”
夏樱指尖微微用力:“那……你可以去死了!”
他低笑牵动伤口,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在下只想问,去哪赎回玉佩?”
夏樱头也不回离开,留下一句:“三日后,醉仙楼。”
剑影急忙跟上,临走还不忘回头瞪他一眼。
病美人倚着墙壁,望着那道背影消失在转角,慢条斯理地揭开药瓶。
莹白药粉洒在狰狞伤口上,竟瞬间止住汩汩黑血。
他眉梢微挑,这药效比南越皇宫秘制的金疮玉露还要强上几分。
“有意思……”
不多时,暗处悄然浮现数道黑影,齐刷刷跪地:“属下来迟,请太子殿下责罚!”
“嘘!”
百里景辰竖起食指,染血的指尖抚过腰间玉葫芦。
葫芦肚上镂空的云纹里,隐约可见一点猩红在蠕动。
他轻轻拔开塞子,将一小片墨蓝的碎布递到瓶口。
这是他趁夏樱不注意时,在她袍角扯下的。
“咕唧……”
一只通体透明的蛊虫探出头。
触须碰到布料的瞬间,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百里景辰低笑:“去吧,找到她。”
蛊虫振翅飞入夜空,翅翼在月光下划出淡红色的光痕。
半个时辰后,百里景辰立于一棵古树之巅,望着对面的宅子。
那里,战王府的琉璃瓦正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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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院。
骏马图台灯将书房照得通明。
剑影单膝跪地,额头渗出细汗,将今夜之事一五一十禀报。
听到夏樱在胭红楼一御三,他眉心狠狠一跳。
又听到路上偶遇自荐枕席的病娇男,手中的青瓷茶盏应声而裂,茶水顺着指缝滴落在案几上。
“你说他给了王妃一个鱼形玉佩?”
“是。”
“画出来。”
剑影手忙脚乱地蘸墨作画,虽然笔下的鱼歪歪扭扭像个胖茄子,但那点朱砂倒是画得分外醒目。
楚宴川盯着那拙劣的画作,眸中寒芒乍现:“南越前太子,百里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