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娘诶!”
叶明朗的下巴差点砸到脚背上。
只见大厅里横七竖八躺满了被捆成粽子的山匪,有几个还被叠罗汉似的码成了小山包。
砰!砰!
两声闷响,追风和逐月各自扛着一个比她们块头大两倍的昏迷匪徒走进来。
随手往人堆上一丢,脸不红气不喘,轻松得像是刚卸了两袋大米。
叶明朗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白给和白问,声音微微发颤:
“你们…究竟搬了多少人上山?”
白问慢悠悠地竖起三根手指。
“三百精兵?”叶明朗松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还说得过……”
“三个人。”白问面无表情地打断,“战王妃和她的两个属下。”
“……”
叶明朗看着自己为了卧底牺牲的色相,再看看地上这一堆“战利品”,突然觉得心塞塞。
人家三个姑娘逛菜市场似的就把山寨端了,他堂堂世子爷卖弄大半天,就换来裤腿上这滩鼻涕?!
[世子爷:委屈巴巴,怀疑人生。]
[《关于男色无效这件事》]
[王妃:能动手就别废话!]
[世子爷今日最大牺牲:形象× 尊严!]
白给见他家世子爷脸色发青,连忙安慰道:“世子爷,您别灰心!多亏您迷住了那大当家,今夜成亲,几乎寨子里的所有山匪都聚在此处喝酒!
战王妃的这才一下放倒了一片,一网打尽!痛快!!”
叶明朗:“……”
很好,他也是有功劳的!
这时,山寨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铠甲碰撞的清脆声响。
“妹妹!大哥来给你撑场子啦!”
夏长风人未至声先到。
他龙行虎步地踏入正厅,却在看清眼前景象时猛地刹住脚步。
“好家伙!”
夏长风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屋子山匪都是她妹妹的手笔?
楚宴川挑眉环视一周,优雅地跨过某个昏迷匪徒的手臂,慢条斯理走向夏樱:“阿樱,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刚好赶上收尸。”
地上,刚醒来的赵猛虎的“尸”眼睛都快瞪成斗鸡眼了。
夏樱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交椅上,翘着的二郎腿一晃一晃,手里的瓜子嗑得咔咔响:“阿宴,大哥你们也太慢了,错过咱们叶世子的洞房花烛夜……”
夏长风眼角抽搐,目光在衣衫不整的叶明朗和赵猛虎之间来回扫视。
“战!王!妃!”
叶明朗突然拔高音量,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夏樱面前,咬牙切齿道:“人艰不拆!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双桃花眼疯狂眨动,那意思分明是:姑奶奶您嘴上积点德!
就在这时……
“你离我媳妇太近了。”
一道慵懒的嗓音在叶明朗身后响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就拎着他的后脖领,像扔麻袋似的往后一甩。
“哎哟喂!”
叶明朗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疼得龇牙咧嘴。
他揉着差点裂成八瓣的屁股,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宴川:“宴哥!咱还是好兄弟吗?”
楚宴川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淡淡道:“可以不是。”
[王爷拎后颈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关于兄弟情比纸薄这件事。]
[世子爷:终究是错付了.jpg]
[叶明朗的屁股:首先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夏樱笑得前仰后合,瓜子都撒了一地。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夏长风带着士兵们将山寨里里外外搜了个底朝天。
不得不说,这青狼寨靠着打家劫舍,还真是挣了个盆满钵满。
一箱箱金银珠宝被抬出来,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刚刚苏醒过来的赵猛虎看到这一幕,顿时捶胸顿足:“我的钱啊!”
那凄厉的嚎叫活像被剜了心头肉,壮硕的身子在地上扭成麻花,愣是把捆他的麻绳又勒进去三寸。
楚宴川挑了挑眉,看向自家媳妇,压低声音道:“阿樱对这些金银财宝没兴趣?”
夏樱耸了耸肩,一脸嫌弃:“都是沾着血的不义之财,我嘴刁!”
她突然眼睛一亮,提议道:“不如这样,这笔钱用来赈济被土匪祸害的百姓,修桥铺路,再犒赏三军,如何?”
“好主意。”
楚宴川赞许地点头,转头对夏长风说:“此事就交给大哥和叶明朗安排了。”
赵猛虎闻言,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赵猛虎:我的钱钱!尔康手.jpg]
[王妃:赈济百姓!修桥铺路!犒赏三军!三连击!]
[赵猛虎:我还是晕过去吧!眼不见为净!]
然而,难题来了。
士兵们在寨子里共找到五十多名妇人,七十多名孩子,甚至有几个妇人还挺着的孕肚。
这些妇孺挤在大厅里,有的抱着啼哭的婴儿,有的牵着懵懂的幼童,场面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叶明朗亲自带人撬开了地牢,将里面的五个姑娘放了出来。
[天啊!这么多妇孺!]
[山匪居然拖家带口!]
[女人和孩子是无辜的啊!]
[肯定受过不少苦]
夏樱双手抱胸,看着眼前乱哄哄的场面,眉头微蹙。
她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瞬间让全场安静下来。
“都听好了!”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一个个排好队,到这里登记。”
追风和逐月己经搬来一张桌子,桌上放着笔和本子。
“先说你们这些被掳来的姑娘,”
她看向那五个刚从地窖出来的姑娘,“你们几个先过来登记各自的家在哪里。”
那名满脸黝黑的紫衣姑娘站出来问道:“大人,我、我们真的能回家吗?”
夏樱还没开口,叶明朗己经上前一步,破烂的嫁衣袖子一挥:“当然!本官亲自派人护送你们回家。”
他转头吩咐白给和白问:“去准备些干净衣物和盘缠。”
紫衣姑娘一张黑脸上眼眸晶亮:“大人,没想到您牺牲这么大!小女子佩服!”
叶明朗挑眉:“彼此彼此!你也很聪明,把自己的脸涂抹成锅底灰!夜里往墙角一蹲,保管土匪当你是口破水缸!”
夏樱在一旁听得首摇头,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这两人,一个穿嫁衣,一个抹锅灰,竟还惺惺相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