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植物园中央控制室的全息屏幕在暴雨中频闪，李陵硅化的左腿抵着服务器机柜，皮肤表面增生出的珊瑚状结晶正与数据接口共振。他刚用神经导线首连门禁系统，视网膜上就炸开成片的乱码——那些被篡改的出入日志正在量子加密层里蜷缩成环状DNA结构，每条碱基对都嵌着陈禹支离破碎的虹膜纹路。
"死亡前72小时，12次高频出入……"
李陵咬着止疼剂胶囊呢喃，右手在空气中抓取乱码投射的虚影。当他把陈禹注销五年的旧权限卡残片按在扫描仪上时，通风管道突然喷涌出蓝紫色雾气，腐烂的蓝星兰花味道裹着冰晶苔藓钻进鼻腔。全息日志在毒雾中剧烈扭曲，第7次出入记录的虹膜验证数据突然具象化，化作实体化的光刃刺向他左眼。
偏头躲过的瞬间，李陵看见自己三年前亲手封存的记忆：王玥的呼吸机被他关闭时，监控录像带也是这样自燃成量子灰烬。他扯断神经导线，带血的接口插进服务器备用端口，用左腿硅化组织里寄生的硅藻群实施反向骇入——那些纳米级的硅藻壳正在吞噬防火墙，每吞噬一个数据包就增殖出带着陈禹指纹的菌丝。
监控录像复原到第43秒时，暴雨劈开了防弹玻璃。
全息投影里的"陈禹"正拎着银色保温箱穿过标本库，箱体表面的冷凝水在红外成像中显形为傅立集团的狼头LOGO。李陵放大画面时发现异常：这个"陈禹"每走七步就会用右手无名指敲击箱体，缺失指节的位置渗出的不是血，而是与张铭袖扣相同的液态金属。当视频进度条走到第12次出入记录时，所有影像突然倒放，保温箱在倒流的时间里裂解成西百枚脑芯片，每枚芯片都刻着"7℃"的激光防伪码。
"温度记录不是被粉碎，是被吃掉了。"
李陵突然抓起服务器滤网，医用显微镜手套在风扇积尘里筛出荧光孢子。这些本该存在于第五卷火星培养舱的蓝星兰花变异体，此刻正在玻片上分裂出与陈禹DNA完全一致的端粒结构。更诡异的是，当他用硅化左腿接触载玻片时，那些孢子突然爆发伽马射线，在防爆墙上蚀刻出三维基因图谱——某个双螺旋结构的节点位置，分明标注着傅立集团南极基地的坐标。
机械腕表在凌晨三点突然自燃，表盘里封存的南极冰晶苔藓顺着表带爬上手臂。李陵在灼痛中看见幻象：银色保温箱正在零下150℃的液氮舱里解冻，箱内西百具微型克隆体睁开的复眼里，同时倒映着陈禹腐烂的尸体和王玥胚胎培养舱的编号。当他试图用激光笔标记基因图谱的异常波段时，通风管道涌出的毒雾突然凝聚形——那是个由蓝星兰花粉构成的陈禹虚影，正用缺失无名指的右手在空气中书写傅立集团的股票代码。
"你也在校准名单上。"
花粉陈禹的声纹带着液氮沸腾的嘶鸣，这句话触发李陵左腿硅藻群的暴动。珊瑚状结晶瞬间爬满控制台，正在破解的云端备份数据被结晶折射成无数残像：每个数据碎片里都藏着半张人脸，有的是三年前注射纳米抑制剂暴毙的证人，有的是下周即将参加脑机接口实验的志愿者。
当特警队的破门锤砸开气密门时，李陵正跪在满地玻璃渣里拼接基因图谱。他的硅化左腿己蔓延至腰椎，纳米噬菌体抑制剂在皮下形成发光的蜂巢网络，每个六边形格子里都囚禁着一枚蓝星兰花孢子。冲进来的法医捡起他脚边的载玻片，却发现那些火星克隆体的基因样本正在常温下变异——最新的碱基序列赫然拼出李陵的警号，而突变触发条件栏填写的正是他在水电站感染时的精确水温：7℃。
暴雨停歇时，中央控制室的全息屏幕自动重启。
最后残存的数据幽灵在熄灭前投射出一段监控录像：真正的陈禹此刻正站在傅立集团顶楼，用完整的右手无名指开启某个银色保温箱。箱内升腾的寒气中，西百具脑芯片同时亮起，每枚芯片表面都凝结着李陵左腿伤口特有的硅藻结晶。而在画面角落的温控仪上，某个数字正在疯狂跳动——
?7℃→36.5℃→7℃→?
李陵摸向剧痛的左腿，发现硅化结晶内部不知何时出现了微型培养舱。某个胚胎状生物正在舱内睁眼，它的虹膜纹路与王玥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里提到的"校准员候补名单第7位"完全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