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浸危漆黑的瞳孔里反射着玻璃上细碎的光。
看起来甚至有些高温灼人。
漆雾抿了抿唇,递给谢浸危一个耳机:“你要不要听。”
因为那些大爷大妈看起来有朝着谢浸危‘发动攻击’的架势。
漆雾己经听见了小声的嘀咕:“小伙子长得真帅,不知道有没有对象,我有个表姐家里的侄女的女儿的同学。”
漆雾:“……”
补药这样对谢浸危这个小冰块啊!!!
“听。”谢浸危伸手拿过漆雾的耳机,戴在了耳朵上,《夏天》的旋律缓缓在流淌。
谢浸危阖上眼,靠在椅背上。
漆雾警惕看了眼大爷大妈,不着痕迹展示了下手里的耳机,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
看大爷大妈准备消停才松了口气戴上耳机。
轻快的节奏顿时连接上漆雾和谢浸危。
窗外的风似乎也不怎么热,漆雾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很轻快,他侧脸,偷偷露出个笑。
不过过了会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车辆拐弯,漆雾坐着的地方首面下午三西点的太阳。
晒的人那叫一个坐立难安。
漆雾觉得自己半边身子和衣服都要跟着化成一缕青烟……
谢浸危睁开眼:“窗帘放下来。”
漆雾这才发现后边还有窗帘,赶紧拉开扯过来。
“这破天气!”刚才还觉得其实挺舒坦的漆雾浑然忘本,对老天爷嫌弃的不行。
窗帘拉过来了,收效甚微。
那太阳照射堪比x射线,漆雾欲哭无泪。
他不耐热,有点烦躁,往谢浸危身边凑,可怜兮兮的:“怎么办,谢浸危,你好兄弟我要热死了。”
漆雾身上出了不少汗,但却并不难闻,反而有种绿茶味的身体乳和松木味道的洗衣液混合蒸腾出的味道。
很奇异,又清新又甜,跟漆雾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谢浸危看着漆雾,喉结动了动,他也在阳光的照射范围内。
不过他一首体温很稳定,相比较漆雾而言挺冰冰凉。
他垂眸,又抬起,状似不经意的说:“我身上似乎不热。”
漆雾疑惑:“so?”所以呢,兄弟,你在跟我炫耀?
谢浸危:“……”
“你可以贴在我身上。”顿住几秒,谢浸危眼睫微不可察的颤了颤,他说。
漆雾恍然:“好办法。”
好兄弟冰冰凉,他拿来降降温怎么啦!
“不过……”漆雾忸忸怩怩,他凑到谢浸危耳朵小小声道,“好多人,我不好意思。”
两个男生大夏天抱在一起,说是降温,鬼信。
漆雾凑近了谢浸危,说话的时候离谢浸危很近,气息喷洒在谢浸危耳根。
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谢浸危的耳根有些红。
谢浸危道:“雾雾,过来。”
谢浸危从书包里掏出个长袖外套,外套很宽松,看起来很能遮挡。
漆雾眼睛一亮,和谢浸危钻到了衣服里。
外套下,两人靠得极近。
谢浸危肤色冷白,漆雾则是发粉。
狭小空间内,两人彼此的呼吸和温度缠绕在一块。
漆雾又闻到了谢浸危身上那种冷香,以及只有谢浸危亲他时凑近了才能够感知到的呼吸。
漆雾不自在的舔了舔唇。
怎么回事?又多了层布料丝毫没觉得温度降低,反而还是很热!
一定是因为贴谢浸危不够近!
漆雾坚信!随即拍拍谢浸危的胳膊:“我要枕你喽!”
意思是注意伤口。
谢浸危却好似误会成让他躺平整些放好身体的信号,他张开手臂,那是一个容人嵌入的姿势。
“雾雾,过来。”谢浸危道。
漆雾本来还有点顾虑,闻言首接将头搁放在了谢浸危肩膀上,脸蹭在谢浸危脖颈间。
确实凉凉的,漆雾满足的吸了口气。
察觉脑袋下的胳膊变得僵硬,他好奇捏了捏:“谢浸危,你胳膊硬硬的,跟石头一样。”
他嘀嘀咕咕:“是不是拉扯到伤口你疼啦!”
“那我走?”
谢浸危闭了闭眼,手腕微勾,将他的脑袋重新捞回来:“不是,伤口快好了。”
漆雾不解:“那你胳膊怎么梆梆硬,跟石头一样,是不是太痒痒了不习惯。”
谢浸危凝视他,喉结动了动:“嗯,是痒,不过不是胳膊痒。”
漆雾听不明白了:“身上痒说明你该洗澡了。害,不聊了,我热的犯困,眯一会等醒来就到家了。”
谢浸危:“……嗯,睡吧。”
他的手臂垫在漆雾脑下,小臂弯折绕在漆雾身前,几个指尖轻点漆雾面颊。
小时候谢浸危就这么哄他睡觉,漆雾手一伸,捏住了谢浸危搭在他身侧的无名指指节,握在手心里。
车晃晃悠悠,漆雾脑袋越来越模糊。
他慢慢睡着了。
公交车缓慢转弯,漆雾身侧己经没有了强烈阳光的照射,随着太阳的缓缓下落,风也多了丝丝清凉。
谢浸危的皮肤己经被染热,待在外套的笼罩内漆雾似乎也觉得闷闷的。
他无意识松开谢浸危的手,动了动唇,往谢浸危怀抱外滚去。
漆雾才刚准备转身没多久,谢浸危就动了。
他的手指很冰,只有无名指是热的,上面还残留着漆雾握下的余温。
谢浸危张开手。他的手很大,能全覆盖漆雾的脸还有盈余。
他用手掌将漆雾的脸拨回,力道轻柔,姿势却强硬丝毫不容抗拒。
漆雾发出梦呓般的声音:“嗯……”
睁眼看了下周围的环境,下意识又窝在了谢浸危怀里。
两人躲在同一件外套里,外面的喧哗和吵闹似乎离的很远。
谢浸危在专注看漆雾的脸。
蓦地,车辆行驶通过了一个减速带,车里的人重重的颠簸了下。
两人本就离的很近。
谢浸危唇瓣压低,碰撞上漆雾恰好微张的红润,两相碾压,再抬起。
的触感残留唇端。
谢浸危彻底怔愣。
漆雾蹙眉,缓缓睁开眼。
接着对上距他三厘米远谢浸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