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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明瑞本准备告假半月，计划却赶不上变化。
兵部侍郎突发恶疾，富察明瑞就又被召了回去。
晨光照着乾清宫的琉璃瓦，富察明瑞的朝靴就踩碎了阶前薄霜。
他怀里揣着个新的荷包，里头小燕子绣的歪嘴鸳鸯手绢，正顶着半块杏仁酥。
富察明瑞想起来，昨夜她非说胎教要从练女红开始，结果扎了满手的针眼。
"西南驻军轮换..."乾隆的朱笔悬在奏折上。
乾隆给忽然瞥见下首的富察明瑞，正偷摸摆弄腰间玉佩。
羊脂玉上缠着金丝线，活像被五花大绑的螃蟹。富察明瑞在朝堂上，漫不经心的样子，跟小燕子念书的样子，有的一拼。
"富察明瑞！"
一声断喝，惊得荷包里的酥皮簌簌落。
富察明瑞慌忙站出来，袖中滚出个彩绘陀螺，滴溜溜转到鄂敏脚边。
满朝文武憋笑憋得脸色发青，却见他们大将军面不改色。
“朝堂之上，你在干嘛？”
"臣在演练缅军阵型，这陀螺仿的是象兵铁蹄。"
乾隆的朝珠穗子抖了三抖，富察明瑞跟小燕子待久了，胡说八道的能力越来越强。
"朕看你是在演练，如何给未出世的孩儿当马骑！"
乾隆看着富察明瑞的这幅样子，就来气。
这不守规矩的样子，跟小燕子越来越像了。
朝会结束，富察明瑞猫着腰往玄武门溜。
"富察大人留步，万岁爷有请！"，小路子拦下了，准备离开的富察明瑞。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躲朕比躲缅军箭雨还利索？"
"皇阿玛明鉴。"，他作势要跪，袖中却掉出包糖渍梅子。
富察明瑞有些尴尬，这定是小燕子塞进来的。
"儿臣这是急着回府陪小燕....研究...研究兵法。"
乾隆放下手中的折子，轻轻咳嗽了一声，"你这样子让朕想起，当年你祖父告老还乡时，也这般抓耳挠腮。"
乾隆走到富察明瑞身边，捡起那包梅子。
"明日开始，军务折子减半，剩下的让兆惠分忧。"
"谢主隆恩！"富察明瑞谢恩的调门惊飞了乾清宫的黄鹂。
"臣这就去兵部交待..."，富察明瑞拔腿就向外跑。
"站住！"乾隆突然甩出本奏折，"告假的折子还你，下次给朕个干净的折子。"
明黄封皮上粘着片杏仁酥碎屑，在夕阳下泛着油光。
"儿臣遵旨！"
"等等！这盒点心，是老佛爷给小燕子准备的，你也一起带回府。"
富察明瑞从龙书案上，取走了点心，"谢皇阿玛！"
【富察府】
小燕子嘴里的枣泥酥还没有吃完，就看到富察明瑞又拿回来一个食盒。
"明瑞，这是什么啊？"
"老佛爷给你的点心，皇阿玛让给你捎回来的。"
小燕子指了指桌上的食盒，"可是老佛爷今天早上，己经让吴公公送过来一盒了。"
富察明瑞掀开食盒，却是本《孙子兵法》，扉页朱批"养不教，朕之过"。
【三月后】
秋雨淅沥地敲着兵部衙门的青瓦，富察明瑞盯着案头堆积如山的西南军情。
他手上还捧着一卷西南驻防图，忽听得檐下传来熟悉的环佩叮咚
富察明瑞猛抬头，正见小燕子扒在窗边，裙边淋得透湿，发间沾着桂花碎屑。
"胡闹！"他拿起一旁的披风，将人裹成粽子，"怀着身子还敢翻墙？"
"给你送惊喜呀！"小燕子将手中的东西举到富察明瑞面前，是个歪歪扭扭的糖画将军。
糖画将军骑着象，长矛上还粘着片杏仁酥。
"我跟西街张老头学的，像不像你在红河打仗的威风样？"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兆惠的咳嗽声，小燕子赶忙躲到屏风后。
富察明瑞面不改色将糖画压在舆图上
"兆惠将军快来看，这是下官新研制的沙盘模型。"
兆惠盯着"沙盘"上融化的糖渍，一时语塞。
"富察大人这模型甚好，栩栩如生...只是有些香甜可口。"
兆惠盯着这模型看了一会儿。
"富察大人可否将这模型，借给我细细揣摩？"
"当然，兆惠将军请便！"
当夜御书房烛火通明，乾隆举着糖画对光细瞧。
"西南象兵的獠牙该用麦芽糖塑，用这细砂糖显得太秀气。"
富察明瑞第二天告假，并不知道兆惠将小燕子随手做的糖人呈给了乾隆。
"半月后，朕要见着这糖做的沙盘。"
五更天的薄雾里，富察府后厨飘出焦香。
小燕子最近爱上了做糖人，便交代膳房日日熬糖。
富察明瑞下朝归来，正撞见二十个糖画小兵列阵八仙桌。
为首的将军举着片金箔做的"富察"字旗。
"这是要改行卖糖人？"他拈起个糖哨兵，铠甲纹路竟与西南驻军制式分毫不差。
小燕子得意地晃着手中的金灿灿的糖象
"鄂敏晌午来取走了三十个，说要分给兵部同僚当战棋。"
富察明瑞此刻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当傅恒他们图个新鲜。
富察明瑞从后环住她，掌心覆上小燕子的肚子，"慢些搅，当心烫..."
三日后早朝，小燕子制作的糖象出现在了乾隆手上。
糖人上糊了一层糯米纸，栩栩如生又不粘手，造价比木头的便宜不少。
"传旨！命御膳房制百斤战糖模型，朕要看骁骑营演练火攻象阵！"
散朝时富察明瑞被同僚团团围住，这个讨要糖战马，那个预订糖云梯。
他们也都找人做过，可是都没有小燕子做的好。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回到府中时，看见小燕子身边坐着西街老张头。
两人凑到一处，正用麦芽糖给战马粘马鞍。
富察明瑞看向小燕子。
她扬起沾满糖丝的脸，"看我新做的西域宝马，我管他叫'踏雪寻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