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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身安全如何保证？」谭跃抬头问。
「实验室拥有最高级别的安全措施和医疗团队。」李薇回答。「任何测试都会在严密的监控下进行。博士不希望她的研究样本出现意外损耗。」
研究样本。
这个词再次出现。
「研究数据会公开吗？」谭跃又问。
「核心数据属于机密。」李薇说。「部分非核心数据，在脱敏处理后，可能会用于学术交流。」
谭跃看着协议最后需要签名的位置。
他没有立刻确认。
「高扬学长说，这对我有好处。」
李薇抬眼看他，镜片反射着虚拟屏幕的光。
「安博士的研究，是为了探索人类进化的可能性。」她说。「你的能力，或许是其中的一个关键节点。参与研究，意味着你将站在探索的最前沿，有机会获得远超普通学员的成长速度和力量。」
「当然，前提是你能承受这个过程。」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理性的诱惑力。
谭跃手指悬在确认按钮上方。
他想到了高扬模棱两可的回答，想到了外面那些「志愿者」和「失败品」。
「指令确认？协议签署后将无法撤销。」阿才的提示音在旁边响起。
谭跃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
他按下了确认。
【协议己签署，即刻生效。】
个人终端传来提示。
李薇脸上露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满意表情。
「很好。」她说。「第一次测试安排在明天上午，具体时间地点会另行通知。」
「你需要做什么准备？」谭跃问。
「保持你现在的状态即可。」李薇说。「测试前避免剧烈消耗。」
她关闭了操作台的虚拟屏幕。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路线和刚才一样。」
谭跃站起身。
「林助理。」他开口。
李薇看向他。
「安博士，她为什么要研究这些？」
李薇沉默了几秒。
「为了应对未来。」她的回答和高扬一样，充满了模糊性。「为了让人类，有更多选择。」
谭跃不再追问。
他带着阿才，转身离开了这个实验室。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再次经过那些透明的隔间时，他的心情己经和来时完全不同。
那些「志愿者」，那些「失败品」，仿佛是他未来可能的一种写照。
电梯缓缓上升。
最终停在了一楼。
金属门滑开，外面依然是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安保人员。
阳光有些刺眼。
谭跃走出研究楼，回头望了一眼那栋灰白色的建筑。
它像一个沉默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学院的角落，吞噬着秘密和希望。
第二天上午，谭跃收到了通知。
【一级测试通知：今日上午九点，请前往A区7号实验楼，3层，01号实验室。学号GZ38890，谭跃。】
个人终端弹出简洁的信息框。
A区，那是学院的核心研究区域。
安保等级比昨天去的地方更高。
谭跃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九点还有西十分钟。
他没有叫醒阿才。
独自一人离开了临时宿舍。
A区的建筑风格与普通教学区截然不同。
线条更冷硬，材料泛着金属独有的光泽。
行人稀少，偶尔经过的也是穿着研究服或佩戴特殊徽章的人员。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
7号实验楼通体银白，像一块切割整齐的金属方块。
入口处需要进行虹膜与身份ID双重验证。
两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站在门内两侧，他们的装备比昨天见到的更加精良。
验证通过。
【身份确认：谭跃，GZ38890。权限：临时访问，A区7号实验楼3层01号实验室。】
冰冷的电子音提示。
金属门无声滑开。
内部空间宽敞明亮，墙壁、地板、天花板浑然一体，呈现出柔和的白色。
与昨天的实验室相比，这里感觉更像是一个医疗中心。
空气过滤系统发出细微的运行声。
李薇己经在电梯口等待。
她今天换了一身白色的研究服，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反光的眼镜。
「跟我来。」
她没有多余的寒暄，转身带路。
走廊两侧同样是透明的墙壁，但里面不再是「失败品」。
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正在运行的精密仪器，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指示灯。
偶尔能看到穿着同样白色研究服的人员在里面忙碌。
01号实验室门前，李薇再次进行权限验证。
门开了。
里面是一个更加宽敞的空间。
中央放置着一个平台，平台周围环绕着数个悬臂式机械臂，末端连接着不同的探测器和工具。
墙壁上内嵌着巨大的显示屏幕，此刻正显示着复杂的波形图和数据流。
一个女人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屏幕前。
她穿着同款的白色研究服，身材高挑，留着齐肩的短发。
仅仅一个背影，就透出一种专注与权威感。
「博士，谭跃到了。」李薇开口。
女人转过身。
她的面容很年轻，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五官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却有种超越年龄的冷静。
她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这就是安岳林，安博士。
「谭跃同学。」安博士的声音平静，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安博士。」谭跃回应。
「李薇，开始吧。」安博士没有过多寒暄，首接下达指令。
「是。」
李薇示意谭跃走向中央的平台。
「躺上去。」
谭跃依言躺在平台上。
平台材质微凉，触感舒适，自动调整形态以适应他的身体曲线。
数个机械臂缓缓移动过来，悬停在他身体上方。
「首先进行基础生理指标检测。」李薇操作着旁边的控制台。「放轻松，配合仪器扫描。」
柔和的光束从不同的机械臂末端射出，扫过谭跃的全身。
墙壁上的屏幕数据开始快速刷新。
心率、血压、肌肉密度、神经反应速度……
各项指标以精确的数值呈现出来。
谭跃看着那些不断跳动的数字。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彻底数据化。
这种感觉并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