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深将手机递回给徐立,身侧的人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眼里藏不住的狡黠在说她此刻有多得意。
顾庭深伸手牵过她的手,双手拢在掌心,
“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梧斜了他一眼,鼻腔轻哼一声,似乎还没消气,但是脸上始终落不下那股子洋洋自得。
不知道郑寻二人发现时会是怎么样的表情,但是一想就觉得十分有趣。
二人跟着警车一路来到了警察局,因此事涉及到之前的旧案,且受害人还是C市有些脸面的顾家,因此市局对此高度重视。
顾庭深拢着方梧的肩膀坐在沙发上,听着顾庭深对着等级很高的警察慢慢描述事情的经过,虽然她只经历了最后的过程,但是从他口中的描述依旧能想象到当时有多凶险。
一个不慎,廖永昌的子弹可能真的就早己打进了他的心脏。
一想起这种可能,方梧心里就又急又恨。
被他握着的手用力的用指甲扣了一下他的掌心。
顾庭深不仅不痛,反而嘴角多了一抹笑意,手掌收拢,将她的手紧紧的攥着。
因为负责此案的刑警早在很早之前就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原因,且这次的行动是顾庭深和他们计划好的,所以也无需太多交代,十几分钟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走到门口时,那位刑警站到顾庭深的身侧倾身贴近,低声说,
“人因为受到重击还没清醒,己经被关在监护室了,但是听说他情况不太好。”
方梧隐约听见了不太好的三个字,脸色瞬间惨白,她是恨极了廖永昌,但是她没想过杀人。
顾庭深点点头,与那位刑警道了声谢,转头时见方梧惨白着脸失神,有些茫然的将她拥在怀里,
“怎么了?”
方梧颤抖着唇,眼里有些恐慌,
“他,要是死了,会不会是我...”
顾庭深眸色一暗,大手轻拍她的后背,掌心的力量让人安心,
“不是你,是他本身身体就有问题,活不了太久。”
原来是这样,方梧叹了口气,他死不死的无所谓,只要是别死在自己手里就好。
医院里,廖婷婷趴在魏凯的床边昏昏欲睡。
白天因为事出紧急,出门的时候只穿了家居服,在工厂里吹了冷风以后,人有些发热。
从魏凯被送进急救室后她就绷着神经等在外面,等魏凯被推出来时,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身上的不适也渐渐发作。
顾庭深和方梧从警察局出来之后就驱车来了医院。
这件事虽然是魏凯自愿的,但是顾庭深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当时廖永昌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来到病房时,窗帘紧闭,只留了右侧一盏昏暗的灯。
二人进门后,病房内的两个人都没有察觉,顾庭深先是走到病床前看了一下魏凯的状态,随后目光才落到对面趴着的那人身上。
方梧站在他身边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快步走到对面伸手拍了一下肩膀
手下传来灼热的温度,方梧伸手拨开她的头发,后将手背贴在她的脖颈,才发觉这人此时正烧的严重。
她抬头对着顾庭深使了个眼神,顾庭深抿唇走出病房叫了医生过来。
再睁眼时,廖婷婷的眼皮很烫。
入目不再是病床上的小凯,二人陌生的白墙,她刚要出声但是喉咙太痛,最后只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支吾声。
突然觉得手背上一凉,她转过头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方梧将她扶起又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动作温柔。
廖婷婷眼里是惊讶,二人的关系应该是前妻与新妇这种死对头的关系才对,怎么此刻竟觉得相处的有些诡异的融洽。
等她半躺着稳了,方梧从旁边的茶几上倒了杯水端过来递给她。
廖婷婷左手上扎着针头,只能颤抖着右手去接,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了声谢谢。
方梧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她喝水,二人一时无言,廖婷婷觉得有些尴尬。
低头看着杯子,脑海里浮现了今天白天的那一幕,她嘴角忍不住扯起一抹笑,语气里有些调侃,
“我真没想到,看着你平时柔柔弱弱的样子,那一棒子打下去还是挺惊人的。”
方梧憋着笑忍不住回她,
“彼此彼此,你都敢往枪上扑,我那一棒子就不算什么了。”
廖婷婷抬头看她,眼里有种莫名的情绪,眼前的人年轻的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亮眼,跟她一比,自己终究是老了。
“我以前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你,哪怕到现在也是。”
方梧轻声问她,
“那你呢,你当初为什么选择他。”
“当初?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了,他从小就哪哪都好,我就觉得只有他那样的人能配得上我。”
听着她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倨傲,方梧觉得这才像她。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
说是爱,更像是占有欲。因为我从小自认为自己配得上最好的一切,对于另一半来说,他就是最好的。
所以哪怕一首保持着那种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名义上顾太太是我就好。”
女人的嗓音沙哑,认真的说,方梧则坐在一旁安静的听,似乎理解了她的那种心理。
从第一次见到廖婷婷,她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没什么心眼的,被宠坏了的大小姐脾气。
她对顾庭深的占有,就像是看见了一颗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石,可以不喜欢,但是必须拥有,这样才配得上她的地位,也是她炫耀的资本。
话音落下,室内是静谧的沉默,许久之后,廖婷婷轻声浅笑,眼里不再是前段时间的无措和悲凉,有了些她原本该有的神采。
听见声音,方梧抬头看她,不知道她因为什么突然就笑了。
就听她说,
“但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爱是什么感觉,这还要谢谢你,把他抢走了。”
方梧哽住,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抢,是他死乞白赖的粘着我的,我发誓你们离婚之前我绝对没有接受过他,我当时甚至以为他让我做...第三者,然后还辞了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