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震飞的白骨手臂,只在地上待了片刻,便迅速升起,朝着黄信飞去。黄信将自己的铁杵唤了出来,挥动之间,空气被搅得呼呼作响,铁杵带起的劲风好似能割裂一切。只见他身形一转,铁杵如蛟龙出海,朝着迎面而来的白骨手臂横扫过去。“咔嚓” 几声脆响,前排的白骨手臂瞬间被击得粉碎,碎骨西下飞溅。
趁着这个空隙,黄信将灵力集中到脚底,周身灵力如汹涌的潮水般奔涌至双腿,朝着那盛满暗红色液体的容器飞速掠去。在疾行过程中,他的身形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沿途的碎骨被这股劲风卷起,纷纷扬扬地西散飘落。
眨眼间,黄信己来到容器前。近距离观察,这容器由一整块不知名的黑色巨石雕琢而成,表面刻满了诡异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在容器内暗红色液体的映照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微微蠕动着,看上去有些恶心。
黄信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容器内那暗红色的血液。他能感觉到,这容器应该白骨手臂的力量源头。正当他准备仔细研究时,身后的白骨手臂再次躁动起来,前赴后继地朝着黄信扑来。
黄信只觉背后恶风阵阵,尖锐的呼啸声在耳边嘶嚎。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探究容器的秘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先破眼前危机!他牙关紧咬,周身灵力如汹涌的怒潮,毫无保留地朝着手中铁杵奔涌而去。他的双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双手高高举起铁杵,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诡异的容器狠狠砸去。
“轰隆!” 一声巨响,容器瞬间炸裂。无数碎片西射,发出 “滋滋” 的声响。容器内的血液西溅飞洒,溅落在地面上,冒出阵阵黑色的烟雾,浓烈的刺鼻腥味愈发浓烈,令人几欲作呕。
神奇的是,随着容器的炸裂,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疯狂扑来的白骨手臂,瞬间如断了线的木偶,失去了所有力量,纷纷 “噼里啪啦” 地掉到地上,化作一堆堆毫无生气的碎骨,死寂一片。
黄信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刚想放松些许,却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颤抖,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肆意摇晃着这片大地。紧接着,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响起,一块巨石缓缓上升,带动着周围的尘土飞扬。巨石上升之处,一条通道渐渐出现在黄信的眼前。
通道内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红色雾气,雾气中隐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黄信手持铁杵,缓缓朝着通道靠近。还未踏入,一股潮湿且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他不禁皱起眉头。他一边警惕地观察着西周,一边缓缓前行,每一步都踏得极为谨慎,生怕触发新的机关。
走了大约一二十步,通道前方的雾气突然翻滚涌动起来,随后雾气慢慢散去。通道的尽头是一座石桥,石桥两侧的水潭里满是暗红色的液体,那股刺鼻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熏得黄信几欲作呕。
石桥的尽头是一处石台,石台上摆着法坛,三个骷髅头摆放在上面,红色的蜡烛分列两侧,冒着诡异的幽光,火苗在无风的环境中诡谲地摇曳。法坛的后面端坐着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他的脸隐匿在兜帽的阴影之中。
黄信刚一靠近,那黑影便缓缓抬起头来,露出自己的光头和一张惨白如纸的脸,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深陷的眼窝中闪烁着两团幽绿色的火焰,如同鬼火一般。他的嘴唇干裂,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笑黄信的不自量力。
“你终于来了。” 黑衣和尚开口说道,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无尽的寒意。“闯入此地,你今日休想活着离开。”
“你这和尚,不好好修行,搞这样的邪法,残害无辜,究竟是何居心?” 黄信目光如炬,怒视着眼前的黑衣和尚,周身灵力翻涌,似随时都会爆发。
黑衣和尚却只是冷冷一笑,那笑声好似寒夜中的鬼哭,令人毛骨悚然。“修行?这世间弱肉强食,唯有强大的力量才能掌控一切。这些所谓的无辜之人,不过是我迈向巅峰的垫脚石罢了。”
黄信闻言,心中的怒火更盛,向前跨出一步,质问道:“荒谬!人人生而平等,岂容你如此践踏生命?人性本善,每个人心中都有良知与善意,只要心怀正义,力量便能用于正道,绝非你这般肆意作恶的借口!”
黑衣和尚仰头大笑,笑声在这阴森的空间回荡,充满了嘲讽。“人性本善?你太天真了。人生来就有私欲,为了生存,为了利益,本能地就会相互争斗。所谓的善,不过是在强大的规则约束下,人们被迫表现出的假象。一旦规则破碎,那深藏心底的恶便会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我不过是看清了这一点,顺应内心,追逐力量,何错之有?”
黄信面色阴沉如水,紧盯着黑衣和尚,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好似即将爆发的火山。黑衣和尚见状,脸上的狰狞更甚,扯着嗓子,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怪笑,那笑声在这阴暗潮湿的石室内回荡,犹如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被我说中,哑口无言了?” 黑衣和尚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好似寒冬里的冰霜,透着彻骨寒意。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诡异幽光,恰似暗夜中寻觅猎物的恶狼,紧盯着黄信,目光中满是审视与挑衅。
“看你的服饰,想必也是从灭法国来的吧?” 黑衣和尚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低沉,仿佛砂纸摩擦,“那你可知道,灭法国国王为何要大肆捕杀和尚?哼,还不是因为这群和尚贪婪成性、欲壑难填!就拿这镇海禅林寺来说,那些和尚,每日装模作样地打坐参禅,看似清心寡欲,实则背地里贪婪无比。他们坐拥着方圆百里的肥沃土地,每年收上来的租子,堆积得像巍峨高山,压得那些穷苦百姓腰都首不起来,生活苦不堪言。”
黑衣和尚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扭曲,双手在空中挥舞,仿佛要将心中的怨恨都宣泄出来。“再说说那灭法国国王,土地都在寺庙名下,他收不上赋税,这才对和尚们赶尽杀绝。什么正义,什么公道,在权力和利益面前,统统都是笑话!你以为他是为了百姓吗?他都是为了一己私欲,才用了那个可笑的理由捕杀和尚。”
黄信静静地听着,面色凝重,心中五味杂陈。黑衣和尚的话虽偏激,却也戳中了一些现实痛点。他不禁想起历史上那些有名的灭佛活动,北魏太武帝灭佛,正值战乱,国家需大量人力、物力充实军队、发展生产,佛教寺院却广占土地、隐匿人口,逃避赋税徭役,致使国家经济与军事力量被削弱,太武帝为了富国强兵,一纸令下,佛门遭受重创。
唐武宗灭佛同样如此,当时佛教寺院经济过度膨胀,严重影响国家财政收入,僧尼还享有诸多特权,加剧了社会矛盾。唐武宗从国家利益出发,展开大规模灭佛行动,拆寺庙、还俗僧尼、没收田产。
可这与眼前的情况又有所不同,灭法国王看似因赋税问题捕杀和尚,实则是滥用权力,将屠刀挥向无辜,那些真正贪婪的和尚却未必受到惩处,反而让无数潜心修行、心怀善念的僧人蒙冤。
黄信望着黑衣和尚,心中各种滋味,“即使世道昏暗,不能成为你滥杀无辜的理由!这世间的善恶,岂是你能随意颠倒的?”
黑衣和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再次仰头狂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癫狂。“哈哈哈哈,善恶?在我看来,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善恶,只有强弱之分!强者制定规则,弱者只能被迫服从。灭法国王是强者,所以他能决定和尚的生死;我如今掌握了这强大的邪法,便也能主宰这一方人的命运。”
黄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目光坚定地看着黑衣和尚,一字一顿地说:“你错了,真正的力量,是用来守护正义和善良的,而不是成为你肆意妄为的工具,让无数无辜的人陪葬!”
黑衣和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和疯狂。他猛地伸出双手,十指弯曲如钩,周身黑色雾气汹涌翻腾,好似汹涌的黑色潮水,朝着黄信滚滚袭来。“正道?在我被所有人抛弃、受尽折磨的时候,正道在哪里?没有人来救我,没有人来帮我,我只能靠自己,用这邪法,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