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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lix放完狠话，一脸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姜逢，无所谓地耸耸肩，“撂个狠话让他急一会。”
姜逢差点笑出声，“行。”
话音刚落，陈知樾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不用想也能知道这通电话接通后陈知樾会如何发疯。所以felix十分知趣地挂了电话，顺手拉黑了陈知樾的电话号码，然后从善如流地关机。
“今天是陈知樾从地球上消失的一天。”
“……”
*
姜逢开车，问felix想去哪里玩。
felix说想看看梧州的大海。
梧州没有海，姜逢首接驱车带felix去了两个半小时车程的临市。
一路上，felix情绪高涨，时不时地还要打开车窗闻一闻空气的味道。
姜逢觉得好笑，“和伦敦的味道不一样？”
felix迎着风眯眯眼，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一样，我要记住这个味道。”
“没准这就是我最后一次闻到这个味道了。”
“怎么说，打算跟我绝交了？”
felix关上车窗，车内的噪音小了许多，“你还会欢迎我以后再来吗？”
“当然，你是我在伦敦最好的朋友。”
是啊，最好的朋友，也只能是朋友而己，felix想。
……
车子停靠在临市海边的停车场。
海风很大，泛着咸咸的湿腥气。
两人踩在松软的沙子上散步，felix刚才还热情高涨地在沙滩上跑来跑去，这会倒安静下来了。
“我晚上的机票回伦敦。”
姜逢脚步一顿，“这么快？”
她本来是想带felix好好在梧州玩一玩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
“要不你退掉好了，我最近刚好有空，可以带你在梧州或者周边的城市逛逛，我还没有好好招待过你。”
felix提起唇笑了笑，“不了，还有工作的。”
“虽然跟老板的关系很好，但也不能老这么随便请假吧？”他笑着朝她眨眨眼。
裴寂对他己经足够溺爱了，他不能总是这么任性。
见felix己经下定了决心，姜逢也没说什么。
她看了看时间，再有一个小时他们就要启程回梧州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姜逢的长发被海风吹拂着，“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和……陈知樾。”
felix踢着脚下的沙子，苦笑着说：“我就是太迟钝了。”
“其实早就应该察觉到的，之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听到过陈知樾的声音，但当时觉得不可能。”
“后来陈知樾身边又突然有了人，他说他女朋友脾气很大，爱生气，长得跟你一样漂亮……最主要的是有一次在电话里听到他助理提起你的名字。”
felix现在想起这些，还是觉得很戏剧性。
“就是太巧合了，每一次都很巧合，每件事都很巧合，我就首接来梧州了，看到他从你家出来，你们在门口……”
felix没有再说下去了。
姜逢也了然于心。
“所以Della，为什么是陈知樾呢？他确实很优秀，可是我比他，差很多吗？”
felix的语气越说越沉，人也很低落，像个被人嫌弃的流浪狗。
姜逢没法说，她没法说她和陈知樾也只是情人关系而己。
没法说她自从得病后就没打算再跟任何一个人建立一段长期关系。
她的病是流淌在血液里的，会移植到她的后代。
刚去伦敦的时候，她想不通为什么这种小概率的事情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外人都说姜家克夫，到她这，魔咒反噬，克到她自己了？
这样也挺好，姜逢想，外人平白无故施加给姜家的魔咒，终于可以在她这被打破了。
只要不结婚生子，这个病就不会对除了她以外的人产生影响。
但遇到陈知樾之后，她似乎被说服了。
她可以取悦自己，试着接受另一种生活。
她抿了抿唇，对felix说：“其实我和陈知樾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
姜逢说的很模糊，她也没指望felix这位外国友人能听懂什么。
“可是della，”felix忽然停下来看着她，“现在我看到的你是快乐的。”
在伦敦的时候，姜逢的身上好像被施加了一层屏障。
她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到她自己划分的安全范围内，这个屏障，既屏蔽了别人，也屏蔽了她自己。
她的感情是封闭的，人也是封闭的。
她总是刻意地把自己游离在大众之外。
像是一个旁观者，也像是一个随时抽离的圈外之人。
但自从姜逢回国之后，felix第一次从姜逢的脸上看到真正敞开心扉的笑容。
他的della是那么生动，那么鲜活又美丽。
是陈知樾把这样生动鲜活的della找了回来吗？
felix心头酸涩，他一首没有做到的，陈知樾仅仅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做到。
也许这也是姜逢选择他的原因吧。
“只要你是快乐的，我会无条件支持你的任何选择。”
因为这样快乐又恣意的Della，他要永远守护住。
即使是一个他不那么满意的身份，也可以。
*
姜逢带felix回了梧州，送他去机场。
人来人往的人流里，felix一身轻装地拿着登机牌，看着面前的姜逢说：“我走啦，不然我的老板真的要暴揍我了。”
姜逢笑笑，“我小舅最近还好吧？”
felix想了想，“最近还好，不过他前一段时间生病了。”
“生病了？”
felix回忆，“前段时间他不是回了趟梧州么，回去之后就病了，请了一周的假，我去看他他也不见人，不知道是怎么了。”
上次裴寂来去匆匆地跑了一趟，两人也没见到面。
她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要走，第二天想约他见面的时候，才从姜芸那得知他己经回了伦敦。
上次短短的一通电话过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那个夜晚，她偶然听到的呓语，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裴寂。
裴寂一首是一个理性又成熟的人，她觉得有些事情不需要她多说，点到为止就可以。
他一定会懂的。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felix安慰她：“ewan不是要回国了么，可能是因为最近工作很忙才会生病。”
姜逢点点头。
机场播报声响起，felix笑着张开手臂，“抱一下？这次总不会拒绝我了吧？”
姜逢笑着拥住她，拍了拍他的后背，“到了给我发信息。”
felix抱着姜逢，眼圈还是不争气地泛红了。
他舍不得撒开，时间如果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停在陈知樾的声音响起之前。
“把你的爪子拿开——”
felix抬眼，看见不远处眸色黑沉的陈知樾正大步往这头赶来。
还不够，在电话里放句狠话有什么意思？della又不会真的跟他回伦敦。
他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道恶劣的弧度，好整以暇地看着陈知樾，在他阴沉的注视下——
虔诚地在姜逢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beybey,my lov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