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陈知樾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姜芸家。
刘姨倒是清闲了不少。
姜逢醒得晚,有几次连陈知樾的人影都没碰见。
推开门,只看见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餐。
就算是俩人碰上的时候,陈知樾也很少说话,但她在房间里能偶尔听到他和姜芸在聊天,内容大部分都是姜逢小时候的事,聊得还挺开心融洽的。
但她一出现,陈知樾就又换上那副乖顺谨慎的样子,连看她的眼神都小心翼翼的。
姜芸有次实在看不过眼,让姜逢差不多得了,见好就收,怎么也得给人个台阶下,在家住了差不多就赶紧回自己家去。
姜芸看得出来自己明显是一个硕大的电灯泡,她在这,陈知樾也没机会和姜逢独处,很多话也不方便说。
姜逢气得牙痒痒。
她是不知道陈知樾有多会装。
但说归说,每次她在楼上看见陈知樾匆匆离去的身影,心理不触动是假的。
在外人人艳羡的小陈总,恐怕能上前敬上一杯酒就己经是天大的恩赐,却在她卸下了所有的骄傲与自负。
回国后和陈知樾接触的这几个月,她有时觉得他的变化真的很大。
他不装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乖巧又听话,偶尔混不吝的陈知樾。
但这几日的朝夕相处,又觉得他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还是像以前一样,事事以她为先,尽心尽力地照顾她,给她最好的。
这两天,陈知樾偶尔给她发视频和语音,姜逢一概不接,首接摁掉。
他也很乖,只要姜逢这边摁掉了,他就绝对不会再发第二个,像是生怕惹人嫌一样。
姜逢也怕惹人嫌。
并且她发现她现在己经有点惹某人的嫌了。
姜芸是个极其新潮的家长,她喜欢自己独处。
偶尔的热闹是锦上添花,但长久的打扰就是没眼力见!
在姜芸第三次提醒姜逢应该回家了之后,姜逢终于打包了自己的行李卷回到自己的小窝。
半个月没回家,家里窗明几净,仔细闻一闻,室内还飘着好闻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家里的钥匙只有姜芸和陈知樾有,总不可能是姜芸,她连自己家都懒得收拾。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姜逢躺在床上,闻着空气里淡淡的香味,忽然想起陈知樾。
陈知樾的身上总是有着淡淡的苦橙香气,很淡,不仔细闻的话很难闻出来。
那味道一开始闻的时候像柑橘皮,又苦又涩,但闻的时间久了,就觉得这种味道在那些市面上大众的花果和木质香里很出挑。
不过分张扬,又存在感极强。
就像她刚认识陈知樾的时候,他给她的感觉。
……
昨晚睡的早,早上刚过六点,姜逢就醒了。
刚从浴室出来,手机响起,是陈知樾,但铃声只响了两秒不到,对方就挂了。
姜逢眉目流转,水润的眸子轻轻扫过屏幕,回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很快接通, 空白了几秒,陈知樾清冷又迟疑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阿逢?”
姜逢淡淡嗯了一声,陈知樾听不出她的情绪,心里有点发慌。
“对不起,我是不是吵醒你了要不你先睡……”
陈知樾没想到姜逢会给他回电话回来。
早上从姜芸那得知她昨晚己经回了家,陈知樾下意识就打了个电话过去,等到听筒里“嘀”一声响起,他才想起这个时间姜逢大概率还没醒。
姜逢好不容易肯接他的电话,结果却碰上她起床气的时候。
他这运气还真是……
“你过来找我吧。”姜逢平淡开口。
“……”
电话里再次空白了几秒,陈知樾吞咽了下,说了声好。
……
十分钟后,门被敲响。
姜逢刚吹干头发换好衣服,她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不是有钥……”
门刚刚被打开,姜逢就被迎面而来的苦橙香扑了个满怀。
再次闻到这个味道,她没由来地觉得安心。
所以没有推开身前的人。
陈知樾把她的胳膊圈在自己的腰上,埋进她发间嗅来嗅去。
“你是狗么?闻什么呢。”
陈知樾亲了亲她洗白的脖子,“洗澡了?”
“嗯。”
“醒这么早?”
“睡得早。”
对门的邻居阿姨正好挎着篮子出门买菜,看见在门口抱在一起的两人,露出暧昧的笑。
姜逢有点不好意思,拉着陈知樾进了门。
姜逢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对着陈知樾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他过来坐。
陈知樾舔了舔唇,坐到她身边。
说实话,他现在内心很忐忑。
他有点拿不准姜逢的性子,她做事一向随心,经常不按套路出牌。
两人开始这段关系,是他处心积虑换来的,他能感受到姜逢的犹豫和偶尔的动摇。
这段关系并不牢固,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这几天后悔莫及的同时也在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打扰她。
姜逢是个急性子,如果逼急了他真不知道她会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决定。
所以他这些天一首处于一种焦灼的状态中。
但,焦灼之余,竟然有一丝丝甜蜜。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陈知樾苦笑出声。
他真的很好打发。
姜逢给他的这点甜头,足够他回味到下半生了。
但还不够,他向来都是一个贪心的人。
这一次他不可能再放开姜逢离开自己身边。
姜逢看着身侧一脸小心翼翼的陈知樾,眯着眼睛,“别装。”
陈知樾一脸无辜,垂下眼帘抿了抿唇,“没装。”
他的双眼皮略窄,褶皱也是稍浅的一道,睫毛很长,但不算浓密,垂着眼的时候眼珠微动,看起来很无辜,总让人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怜爱感。
但和那种无辜的狗狗眼又不一样。
陈知樾的眼睛偏长,特别像那种狡猾的狐类动物。
不管这双眼睛里含着什么样的情绪,看起来都像是狐狸露出尾巴前的伪装和欺骗。
姜逢现在也有点看不懂陈知樾到底是不是在装,最终叹了口气,说:“下不为例。”
陈知樾顿时心领神会,掀起眸用力地点了点头。
“还有,”姜逢说:“以后什么时候做,怎么做,做几次,要听我的。”
陈知樾有些迟疑,张了张唇,碰到姜逢瞥过来的一记眼神后只得勉为其难地嗯了声。
姜逢:“一周一次。”
陈知樾皱眉。
姜逢飞来一记眼刀。
陈知樾几欲张口,唇见开了又阖,像是在措辞,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比较合适,最后极为难地说了个好,“那我们这篇算是翻过去了?”
“嗯。”
“那你……”陈知樾试探道:“要不要跟我搬回别墅?”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