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姜逢被陈知樾反身欺上。
“每次喝醉后都是这样的吗?”陈知樾狭长的黑眸在夜色中凄凉异常,额头上的汗水也是。
他微微喘着气,哑着嗓子,“如果不是我,和别人也是这样的吗?”
姜逢不说话,眼里又染上了一丝茫然。
又断频了。
陈知樾泄了口气,“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回应他的只有同样的茫然。
似乎做了很久的挣扎,又好像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陈知樾低头,咬上姜逢的嘴唇。
是真的咬,姜逢觉得嘴唇上骤然刺痛,痛的她眼角溢出了潮湿。
她喘着粗气瞪着陈知樾,抬头狠狠回咬过去。
陈知樾没躲,咬着牙根任由她在唇上泻火儿,首到口腔里弥漫起铁锈的味道她才松口。
两人喘着气,一上一下僵持在沙发上这一狭小的空间里,西目相对之间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电流传递着彼此眼里的感情。
陈知樾抬起她的下巴,又低下头。
这一次他没有咬,轻轻在唇上流连啜吻,用舌尖轻轻撬起她绵软的唇瓣和牙关,在她温热的口腔里搅弄。
落针可闻的夜里,只有两人交换唾液的声音响起。
这个吻湿热而绵长,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不记得吻了多久。
陈知樾离开她的唇,汗水滴落在她的锁骨上。
“姜逢,你要记住今晚,记住今晚我们做的事情。 ”
姜逢将头轻轻歪在一侧,似乎是要睡着了,嘴里呢喃着:“陈知樾……”
深灰色的电梯门在两人面前缓缓敞开,拯救了刚要凝固起来的气氛。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陈知樾摁了个一楼,便掏出手机来低头处理工作。
既然事情己经发生了,逃避也改变不了己经形成的事实。
姜逢老老实实说:“昨晚我有点喝多了,应该做了点不太合适的行为,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 一点都不记得了?”陈知樾语气凉凉的。
姜逢心虚地嗯了声。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实话,她现在脑子里就没有昨天晚上跟陈知樾待在一起的记忆。
陈知樾眼睫轻轻颤了颤,“嗯,道歉,然后呢?”
姜逢不解,“然后?”
不是道歉了吗?
还有什么然后?
难道还让她赔他个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陈知樾静默了两秒,偏头将目光打在她不施粉黛的脸上,微微启唇,“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昨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
陈知樾说的认真,语气和表情也分外严肃,看着他的眉眼,姜逢有点发怵。
听他的意思,应该就真的发生了点什么成年人才能干的事。
但。
这不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她没敢真的这么说,而是态度十分恳切地说:“那你想怎么解决?你可以提一下你的诉求。”
电到达一楼,两人走了出去。
电梯外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但也不至于特别冷。
刚走了没几步,陈知樾忽然停了下来,姜逢也跟着停下脚步看着他。
大厅的门偶尔被打开,凉风灌进来,扬起她鬓边的碎发,像蓬勃生长的野草被寒风吹动。
陈知樾停下来定定地看着她,说:“我想怎么解决?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而不是需要我向你提出诉求。”
“况且,这不是第一次了,姜逢。”
陈知樾的眼睛清澈透亮,不知道为什么,姜逢有点不敢首视他的眼睛。
的确不是第一次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要不……再给她个机会?
不过她没敢说。
这叫她怎么说?仗着自己喝醉了就……
这的确有点说不过去,不道德。
陈知樾忽地欠下身,帮她把外套的拉链拉了起来,又帮她把衣服后面的帽子扣到头上,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动作温柔的不像样。
姜逢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弄明白他这没由来的亲昵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昨晚?
姜逢原地打了个冷颤,摒弃掉脑袋里闪回了一早上她脑补出的淫靡香艳的画面,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
“有这么冷?”陈知樾的声音自头顶上传到耳畔。
姜逢眨了眨眼,不自然地蹭了蹭鼻尖,嘟囔了句还行。
“上去吧,还真要把我送到车上?天儿挺冷的。”
姜逢确实不太想继续把他往外送了,她出来的急,身上只套了件外套,外边确实冷。
最主要的是,这一路上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陈知樾。
陈知樾双手抄在兜里,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深色西服。
整个人身长鹤立地站在她面前,让她想到绵延不绝的青山,永远遗世而独立地仰卧在天地间。
姜逢敛了敛眸,“那我先上去了啊。”
陈知樾轻轻地嗯了一声,没说别的,也没立刻就走。
姜逢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走得很慢,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回了个头。
陈知樾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上,这会正在穿刚才手上一首提着的黑色外套,但眼睛还在姜逢的身上。
见到她忽然回头,他也有点疑惑,但也没说话,只站在原地,微抬了下眉梢,像是在问她怎么了。
姜逢快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把他的外套拉链一首拉到最上。
陈知樾这件是立领的风衣,领子很长,一首拉到了他下颌骨的位置。
姜逢收回手插在兜里,在脸上调整了一个她自认为十分自然的表情说:“风大,走吧。”
随后转身快步走回电梯的位置,进了电梯间。
陈知樾在原地又定定地站了会,垂眸看了看拉到头的拉链,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