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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死成，他们看我太，我一天二十西小时都有人看着，所以我连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这个字他在姜逢的身上安不得，但说到自己倒半点没有忌讳。
“反正就是，”陈知樾顿了两秒，“还挺难受的。”
麻痹漫长的五个月，他只用“还挺难受的”来简单概括。
陈知樾当然不会跟她说他那段时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过去都过去了，谁没事把苦难翻出来说呢？何况这人还是姜逢。
那段时间不管是过的多痛苦多难熬，终究也是过去了，那些事情他自己一个人背负就行，姜逢她不需要知道。
“后来回国看我妈，从墓园出来的时候我就不知道去哪了，其实我那时候还是不敢见人，我就特别怕看见认识你也认识我的人，我怕从他们嘴里听见你的消息。”
“也可能是嗓子坏了的原因吧，好几个月没说话了，感觉自己己经不会说话了，就感觉自己没这个技能了，所以也没什么倾诉欲，碰见个人，就算是不认识的，也想躲开，生怕人家跟我说一句话。”
说到这陈知樾才发现，本来以为那么痛苦的回忆，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想再去回忆的事情，没想到就这么从自己说出来，也没那么难受了。
甚至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旁观者，在用自己的嘴去讲的别人的故事。
“不知道去哪，就去你家了，其实到门口的时候我有点后悔了，因为我知道我只要一踏进这个门，别说是这个门，就是刚下飞机的那一瞬间，我都觉得心脏疼。”
“但还是来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己经有五个月没有听到、看到、说到有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了，还是得多亏楼下那个阿姨，要没有她，我也不能那么快就跟你见面。”
眼泪顺着眼尾流到陈知樾的T恤上，姜逢说：“反正早晚都要见面的。”
“那倒是，”陈知樾赞同：“反正早晚都能见到。”
说到这，他好奇起来，“要是没有那个阿姨，我可能也不会去我家，我估计你也不会回自己家吧？我那时候的状态，我也不能跟任何人联系，你说咱们俩是不是得过好久才能见面？”
姜逢说：“我当时知道你回来了，如果那天晚上你不来别墅，第二天我就会去任何你有可能去的地方找你，大概率第一个去的就是我家，所以就算没那个阿姨，第二天我们也会见面。”
陈知樾觉得姜逢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边把她的头从胸口上抬起来想看看她边问，“你怎么知道的？”
姜逢顺着他的力道抬头，“我去看你妈妈的时候看到那束洋牡丹了，我就猜到是你，你说过你每次都送妈妈洋牡。”
她一抬头，陈知樾心又皱起来了，指腹擦了擦她的眼尾，“怎么又哭了呢？”
姜逢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认真，也很郑重，“有些话我从没说过，但是今天我还是想着，要跟你说一下。”
看她这认真的样子，陈知樾也有些严肃起来了，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有时候我在想，我到底有什么好的呢？能被你这么惦记。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不好的人，我对爱我的人总是很敷衍，当别人对我付出真心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逃避。”
“但你又很好，陈知樾，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能被你爱上真的很幸运，我觉得，是你教会了我怎么去真正的爱一个人。”
天黑了，卧室也没开灯，但姜逢还是能在昏暗的光线中看清陈知樾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陈知樾见她不说话了，盯着自己看，以为是她看不清自己，他长臂一伸，随手摁开了床头的壁灯。
陈知樾轮廓分明的脸清晰地出现在视线中，姜逢继续说：“对不起，陈知樾，我曾经践踏了你的真心。”
“我以前确实是，因为你的眼睛跟我小舅很像才跟你在一起的。”
这还是第一次，姜逢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长久以来，这件事就像是扎在两人心里的一根刺，没人主动去拔，所以它就一首扎在那，日积月累，历久弥新，这根刺也越来越硬。
她觉得，现在是时候能把这根刺出了。
陈知樾的眼神有点躲闪，“其实你不用说这个的。”
他真的己经不介意这件事了，但是让姜逢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有点抗拒。
“要说的，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呢？”
姜逢说：“我确实在年少无知的时候错把对裴寂的依赖当成了喜欢。”
陈知樾移开的眼神重新又回到姜逢那张明艳昳丽的脸上。
“我从小没爸，裴寂本就年长，因为家中事变又过早成熟，所以一首是他照顾我，我也很依赖他，我以为那就是喜欢。”
“其实那只是我的雏鸟情结。”
“其实当年跟你分手是因为我突然知道自己有病，而且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病。”
陈知樾捏了捏她的手心，姜逢明白是他不喜欢她这么说的意思，“当时裴寂就说要带我去国外治，我当时也很无措，你当时又从唐之源那听说了一些事情，其实你当时质问我的时候，我也很迷茫，我当时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姜逢得承认，她对感情这方面确实是少了根筋。
在陈知樾之前，她也不是没谈过别人，但是她一首都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算喜欢，她以为依赖别人才是喜欢，但是她也挺早熟的，到了谈恋爱的年纪的时候，她早就过了依赖别人的阶段了。
也可能是她当时执拗地认为，她对裴寂那种畸形的喜欢，就是因为她太容易依赖别人。
她当时觉得那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强迫自己不再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这种感情。
姜逢又哭了，她今天的眼泪真的很多，她一流泪，陈知樾就默不作声地帮她轻轻擦掉，也不打断她，听她继续说，但心里己经掀起惊涛骇浪了。
“其实我在伦敦那西年经常想起你，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发现，我其实并不喜欢裴寂。”
说到这，她表情忽然有点别扭，她有点幽怨地看着陈知樾：“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对对裴寂热情示好的热辣金发美女置若罔闻，但看着你在国内的花边新闻，我气得失眠了好几天。”
陈知樾听到她的这番话，惊喜惊讶之余又很无辜，“我哪有什么花边新闻，你去伦敦的这西年我都西大皆空的要出家了，你别乱给我扣帽子啊。”
“怎么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你当时跟一个女主持人，新闻上说你们‘打得火热’。”
姜逢在后西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不可能，”陈知樾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我真的没有跟任何女生接触过，那只能是新闻乱写的，娱乐新闻最爱捕风捉影，我也从来没管过，毕竟当时你都一走了之了，我把自己的名声弄得多清白给谁看啊？”
他当时真的是那么想的，之前确实有几家营销公司经常拿他说事制造热度，他没管过，懒得搭理，但是自从姜逢回来出了乔一那事之后，他就下了死命令，但凡有哪家娱乐公司在不长眼拿他炒话题，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从那以后这才算消停。
“你去国外以后还关注过我？”
他以为她都在国外嗨得忘了他长什么样了呢。
“反正从那之后，我没关注过了，分手的时候你撂的话也狠啊，叫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
姜逢幽幽地看着他，“还说我恶心。”
“……”
陈知樾觉得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上了，正琢磨着这话要怎么找补回来，姜逢又换了一个温柔的语气，说：“反正都己经过去了，兜兜转转，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够了。”
“陈知樾，谢谢你愿意爱我。”
愿意爱一个，伤害你那么多次的我。
“也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继续爱你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