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妄想用婚姻捆绑住一个女人,简首滑天下之大稽。
赶紧收起自己可怜又肮脏的妄念吧,归根结底,他不过就是一条落魄的丧家之犬。
上天垂怜,让他遇到了愿意施舍他一点可怜的主人,可他在想什么?他在妄想什么?
他竟然想让主人永永远远只可怜他一个人。
所以在姜逢在说出拒绝的话之前,他说:“算了。”
“其实就这样也很好。”
最后的尊严。
姜逢心思繁乱,看着陈知樾近在咫尺的脸,她想看一看他的表情,但朦胧的月色将他的面容掩盖得彻底,她看不清。
陈知樾,他竟然说想和她结婚。
可她注定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妻子,连是一个健康的妻子都做不到。
她不能不考虑未来和后果和他在一起,感情需要磨合和日积月累的相处,她没有和人建立过长期且坚固的亲密关系,所以她也不知道陈知樾对她这种近乎疯魔的占有欲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但她可以尝试,试着去建立一段这样的关系。
但结婚要考虑到的事情太多了。
她无法给面前这个男人承诺。
“陈知樾……”
“嘘,”陈知樾用手指贴在她的唇瓣上,俯身靠过来,和她接了一个绵长又的吻,“睡吧。”
夜还很长。
第二天一早,姜逢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己经没有人了。
她下了楼才发现陈知樾在厨房做早餐。
听见动静,他回头看她,看起来状态不错,“醒了?”
经过一夜的时间,有些事情也悄悄翻了篇。
姜逢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手掌顺着他流畅的侧脸弧度贴了贴他的脖颈和锁骨,“发烧了没?”
温热的触感带着清香,与他的皮肤产生暧昧的反应,陈知樾放下手里的锅铲,坏笑道:“不知道,要不你再往里摸摸试试看?”
姜逢没想那么多,觉得往里试试被衣服盖住的体温确实更有把握一点,刚打算顺着他骨骼尽显的锁骨探进去,就对上他玩味的笑。
温柔的试探带上了惩罚的意味,姜逢一掌拍在他坚硬的锁骨上,眼波柔媚,“你想试试?我可只管点火不负责灭火。”
牙尖嘴利的女人。
陈知樾关了火,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她,“试试。”
诡计多端的男人。
一早的欢声笑语,昨天晚上那个没有回答的问题仿佛从来没有从任何人的嘴里说出来过。
两人默契地对此缄口不言。
吃过饭,家庭医生照常过来给陈知樾打针。
陈知樾的身体一向很好,但医生依旧惊讶于他身体的自我恢复系统。
他今天看上去精神己经大好,医生给他吊上水,又处理了一下后背的伤,发炎的症状己经有所减轻,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
陈知樾笑着说说是女朋友照顾的好。
是女朋友,不是情人,也不是什么别的关系。
医生对对于陈知樾这种突如其来的当众秀恩爱行为表示震惊。
毕竟他跟了这位小陈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种话。
医生绞尽脑汁地不让小陈总的话掉在地上,但他贫瘠的语言和关键时候就掉链子的脑袋让他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话来接。
但他发现小陈总似乎本来也没想从他的嘴里听见什么漂亮话,也可能那句话压根就不是对他说的,因为他看见陈知樾在对着旁边的姜逢笑。
他只是她们之间play的一环。
送走了医生,姜逢给陈知樾拿了本杂志放在床上,留着他解闷看。
别墅的门铃响起,姜逢下楼开门,门口的显示器上看到一张青春明丽的脸。
是方梨。
她摁下按钮,少女欢快的表情在从门后看到她的一瞬间凝固在脸上,“姜逢?”
她没看错吧,“你怎么会在这?”
姜逢眼神示意了一下,表情慵懒又散漫,“不进来我关门了。”
依旧还是这么讨厌的坏女人。
方梨拎着包进了门,在别墅里环视一圈,倨傲地仰起小脸,“我哥呢?”
“楼上。”
噔噔噔,方梨跑上了楼,连鞋子都没穿,“哥!”
他大步昂扬地推开了主卧的门,又被她反手砰地关上。
她的哥哥靠在床头,斑驳的阳光洒落在他的黑发上,画面精致的像一幅油画。
陈知樾面色不悦,“不会敲门?懂不懂礼貌?男女有别你知不知道?”
下一秒,姜逢在方梨身后推门而进。
方梨指着身后的人,“那她呢?姜逢也没有敲门,你怎么不说她?”
陈知樾:“她可以。”
“哥!你这是双标你是不知道?双标狗!!”
陈知樾眸色一瞥,方梨赶忙噤了声,立马换了个嘴脸,扑在陈知樾的身上,“哥!你怎么了啊?你生病了吗?”
小狗腿子样十足。
陈知樾不吃他这套,拎着她的领子把人抬起来,“你跟谁来的?”
“我妈,”方梨被提起来,仰头看他,“哥,你是又骨折了吗?又骑摩托车翻沟里啦?”
姜逢忍笑,陈知樾什么时候骑摩托车翻沟里了?还有这事,她等会得好好打听打听。
陈知樾没接她的话茬,他知道这母女俩最近要来,但没想到这么快,“你自己过来的?你妈呢?”
“在医院呢,哥,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陈知樾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把她从凳子上拽了起来,把她的问题当耳边风,“找个别的地儿坐,这是你姜逢姐姐的位置。”
“哥!!”方梨不悦地喊道,“你能不能回答一个我的问题啊!!”
亏她还那么担心他!
等等,方梨狐疑地看了看他和身后的姜逢,一个她不愿接受的可能从心底升起,“你们两个和好了?”
“嗯。”
吝啬的哥哥终于回答了她一个问题。
“所以,”陈知樾拿手指了指坐在凳子上的方梨,“起开,没看见你姜逢姐姐还站着呢么?没礼貌。”
方梨见陈知樾这护妻的样气得原地跳脚,从椅子上跳下来指着陈知樾:“恋爱脑!你就是个恋爱脑!!”
“我还不爱坐呢!”
陈知樾懒得跟小孩扯嘴皮子,看着嘴角噙着笑斜倚在门口看戏的姜逢,“你看上热闹了,给你拿点瓜子?”
陈知樾招招手,“过来。”
姜逢没动,笑着说:“我去给你妹妹切点水果?”
“不用,”陈知樾手还没放下,“她不爱吃,过来。”
“我爱吃!”方梨瞪他,又看着门口的姜逢,“我要吃!”
“再这么没礼貌我现在就拔针去揍你信不信?”
陈知樾作势要从床上起来,方梨瞬间化身乖崽,板着脸,“谢谢姜逢姐姐。”
姜逢噗嗤一声笑出声,“你们兄妹俩聊吧,我去切点水果拿上来。”
她也没那么乐意看这俩人打嘴仗好吧。
陈知樾看着转身而去的姜逢,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炮仗,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每当陈知樾用这个眼神看她就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方梨眼神飘忽,打算赶紧说点什么转移话题。
紧接着眼神一瞟,忽然看见陈知樾袖口下露出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