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时代交替时,兵戈烈马,刀剑西起,杀声震天。
当真有人打出一片天时,封王拜侯,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可谁又知,当这山河风月一块并入封王居胥的游戏中时,那每个功名赫赫的人物,脚下踩着的都是百姓的血肉,那一颗颗闪耀着刺眼功绩的奖章,似乎高耸于天际的礼帽,却是用那累累白骨抵了价钱,故该时节百姓流有《哀歌》一首——
烽火连天战鼓喧,黎民颠沛苦无边。
豺狼横行噬人命,田园荒芜草色鲜。
古来长河血泪流,青山依旧笑云烟。
愿借春风拂尘世,人间处处换新天。
对于处在南塘的村民来说,这并不是个平静的下午,准确说来,他们生活的每一天都并不平静。身处在这样一个时代,求生欲让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感受面临死亡的恐惧,而现实的大手又一刻不停的把他们扒皮拆骨,他们常常质问那个不吭声的上天,究竟他们前世犯了多大的罪过,今生要受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这村庄的房屋低矮破旧,多的是残砖破瓦,少的是照壁家门。老人们如机械一般走走停停,嘴里呜咽的不知道是谁的名字。
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被浓烟遮蔽,马蹄声夹杂着刺耳的笑声从太阳升起的方向传来,将这充满麻木和机械的寂然之地又搅的鸡犬不宁,村民们的恐惧自心底又从己然麻木的眼神中渗了出来,还没等那马蹄声传到村口,村内的哀嚎哭喊便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土和血腥味道,村庄上空飘荡着一股焦糊的气息,那是被烧毁的柴火和门房的味道。
“快跑!快跑!是军——”
不知道是谁在村口喊了一声,又是一声枪响,那喊的人第二句话喊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村民们纷纷从家中跑出,有的怀抱幼孩,手牵老人,脚步慌乱的朝着后面的山峦方向跑去,然而,他们的脚力哪里比得上训练有素的军队?村里的各个口子早就被那一队身着破旧军装的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即使他们脸上略有疲态,但眼中仍然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韩大都督特此有令,特招壮丁充军!”那军官挥舞着马鞭,大声吆喝着。
士兵们则像一群饿狼一般挨个冲进村民的家里,将那年轻力壮的男子从屋内掳出,无论这些人是农民、工匠,还是刚刚成年的少年,统统的都被绑好手腕,一个个被押到村中空地上。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一名白发老人躺在了地上,鲜血自他胸口子弹大小的洞口中流出,染红了大半土地,老者眼睛瞪得巨大,眼底布满血丝,一脸的愤恨,他还想要挣扎几下,却徒劳无功,最终没有了生息。村民们吓得噤若寒蝉,空气中一时间染上了绝望的气息。
“老家伙,还敢咬我!”
一名士兵朝着地上的尸体啐了一口,又狠狠地踹了一脚,他又将枪口瞄准了一旁绑着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的眼不忿的看向他,眼中强忍着泪水,那士兵朝他扇了一巴掌,又喝到:“看什么看,不想死就老实的跟我过去!”
村中空地上,那军官在马上狞笑道:“怕死的就别动,识相的就跟着我们走,活命的机会还能大些,如若不然,就地处决!”
一片混乱中,又是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被几名士兵从屋子里拖了出来。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把锄头,那锄头上还有一丝血迹,所幸掳他的兵丁没有配枪,只是两人从身后把他架住,又有两人照着他胸口面部各来了一拳,打得他满脸是血,身后两人又照着他腿窝踹了一下,这青年方才跪伏在地,手上也一阵脱力,锄头也歪倒在了一边。
“小泼皮,这一下给老子整恁痛!”后有走进来一个手捂着后脑勺的兵丁,他也满头是血,每说一句话便疼的呲牙咧嘴,“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他手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木槌,这物什头大尾小,虽是木制,锤在人身上一下也就比那铁锤少轻一些。这兵丁也不多废话,照着那青年身上便是一顿好打,打的那青年重处皮开肉绽,轻处是淤紫殷红,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放开我弟弟,放开我弟弟!”
就在这厮享受着暴力的时,一声清脆的喊声突然响起,一个身着素衣的少女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的乌发被汗水浸湿,脸颊上挂着泪痕,眼底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没等士兵们反应过来,她便将那男子护在身前。
周遭的士兵们一愣,随即挨个哄笑起来,当中属得那打人的士兵笑声最甚,他原本充斥着谐谑的眼神突然变得淫邪,口水西溢道:“这是哪里来的可人娘子?”
那少女也不惧,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自你们进了南塘,不是烧房抢粮,就是杀人越货,今儿个还要强抢壮丁,你们难道都是那狗咬狼叼,畜生禽养之辈,家中就没个亲人兄弟,怎忍得干这等缺德事,究竟讲不讲什么道理?”
“果真是个傻丫头,”那军官冷笑着策马向前,马蹄扬起一片尘土,“战争本就是一视同仁,怪只怪你们没有刀枪,没什么本事,只得沦为阶下囚!”
“老大,老大。”那打人的兵士朝着马上军官连连鞠躬,“愚弟这从军多日,一首没和妻子风雨,不如您施个仁义,就……”
“你这个色胎淫胚,”军官嘴上虽骂,但面色却是好看,想来是对这兵丁的做派非常了解了,“既如此,办完事就出来吧!”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想必到我房中也能服侍的我欢喜!”少女的话在这等己丧尽天良之辈耳中,可没有丝毫作用,反倒是激起了他们淫邪之心,那兵丁也不啰嗦,扔下那木槌,双手就作势要搂那女子。
“别动我姐,我和你们拼命!”
那少女怀中男子竭力地喊道,却怎样也没有气力站起身子,另一边那士兵肮脏的手早就落在了女子身上上上下下的摸索着,那少女虽是挣扎,但怎奈何自己常年饥寒交迫,又怎是那身强体壮的兵丁的对手?只不过挣扎了几分钟,便让那兵丁骑在了身上。
“姐姐,不要!”那年轻人好容易从地上爬起,却又被一旁的士兵死死地按在地上。他的眼中紧盯着挣扎的少女,刚刚挨打都毫不吭声的他一时间竟然涌出了泪水,眼中满是绝望和愤怒,“你再动手,我就……”
周围的士兵哄笑着,那骑上少女的士兵早就按捺不住地举起了双手,朝着少女的心口就摸去,少女吓得浑身一颤,那仍然竭力反抗着,她依然顽强着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但随着衣服被撕裂的声响响起,少女那黄白色的肌肤也终于暴露了出来,那士兵的口水似乎都要滴在她的身上,此刻就算顽强如她,也不得不闭眼接受起了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