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见习月老江则,见过陆掌令。”
冷不丁地听见李思宁来上这么一句,江则自然是一脸迷茫,所幸他作为人类也多少知道察言观色,在恰当的时机也多少是会赶赶眼神。见习月老的课程很多,涉及的面也很广,但就是不教怎么样待人接物,怎么样认人交流,至于这种关键的时候怎么认出上层领导的事项也是一概不教的。
不过对于掌令,江则还是了解一些,十三殿自然是有十三位掌令,每位掌令个性不同,脾性不同,听到李思宁脱口而出的陆掌令,他的脑海中便自动检索出一个名字:陆九渊。
周游列国,游川探海。十掌令陆九渊的名号在十三殿内也是十分响亮的,月喜祠的影响十分之广大,掌管着世界人类的姻缘,这些业务量是十分庞大的,所以陆九渊所统率的逆旅殿要在世界各处搭建鹊桥,以供月老使用,而这同一个世界又有无数个时空,这样的工作量可是呈指数型的增加。
虽然十三殿如今相互交集不多,算是各扫门前雪的状态,但这种状态并不影响基层月老之间的交流,上层的利益斗争往往波及不到基层的月老,这些隶属于不同殿内的月老各自心下也自成一套体系,除去原则性问题,其他的交流或业务交集则是互相之间能方便就方便,能简化就简化,月老们之间也不时的聚在一起,相互交流一下自己殿内的信息,互相做个保障和预防。
在江则跟着五殿学习的期间,一些前辈就曾经带他去和其他殿中的月老去参加过交流会,在酒席筵宴上,江则便听到过这样的一个小道消息,传说这陆九渊本人就有着往返古今,掌握时空的能力,所有供给月老们使用的鹊桥只不过是依据他本人能力的九牛一毛所进行的粗劣的模仿。
更有甚者,说这陆九渊掌令本人就是人类所化,千年以前便己经掌握了这穿梭时空之术,他借助这穿梭之术保持寿命,其实他的实际寿命早就超越千年,以万年为单位了。
“嗨呀,”陆九渊笑笑,“哪里来的这么多繁文缛节,我就是因为讨厌这月喜祠这么多的礼节,才寻得了个这样轻松自由的差事。”
“哪有什么掌令下属,”他说道,“搞这些繁琐规矩,还不如多想想怎么保护月喜祠。”
“要说行礼,我还应该向你们说个抱歉哩,”他挠挠头,有些抱歉的笑笑,看上去并没有一位掌令的威严,反倒是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让两位小辈在我的治下险些受了伤,这要是谁传扬出去,不让那帮尸位素餐的家伙反过来笑话我是个酒囊饭袋,到最后让这些整日无所事事的家伙寻到了把柄,日后若是在那月祠议会上说起来,反倒是要告上我一状了。”
“今日多谢陆掌令搭救。”李思宁不敢有丝毫怠慢,还是毕恭毕敬地说出感谢之语。
“罢了罢了,白无霜那丫头带出来的人,倒是个顶个的严肃的很,”陆九渊摸摸下巴,“这倒也是我颇为赏识五殿的原因之一吧。”
“不过……”
陆九渊话锋一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踏步来到江则的身后,此刻的江则还正考虑怎么从卡死的座位中蹭出来,只觉得有人在自己的身后拉了一把,便将自己的身体一下子从拘束的束缚感中拯救出来。
“你这个小子身上,倒是有点不同于五殿的气息,”陆九渊玩味道,江则甚至还看见这个不知道年龄多少岁,只看面相如中年人的人朝着自己吐了吐舌头,“你不是五殿的人吧,你是现世来的。”
江则看向李思宁,虽然作为人类的身份在月喜祠并非保密的事项,但不管是听闻还是自己了解到的十三殿的关系在目前是非常紧张的,可能在某一殿中一个很小的事情,在另一殿的添油加醋之下就发酵成天大的事情,从而产生把柄和损害。
像刚刚陆九渊所提到过的月祠议会便是周期将十三位掌令以及月喜祠的三十九位长老一同聚集起商讨的会议,如果说十三殿是分摊月喜祠的业务,那么长老们便是进行月喜祠实际的管理。
没错,各个本领通天的掌令在此刻反过来还要受制于战力甚至比普通月老们还要弱的月祠长老们,当李思宁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也是连连感叹,官大一级就要压死人。
但通过李思宁的眼神示意,江则还是读出了对方让他谨言慎行的信息。
李思宁有自己的考量,在五殿之中的普通月老内,她属于离上层管理层,也就是白无霜的领导班子最近的人,不谦虚的说也是所谓嫡系的月老,这十三殿不和的事情也多少听说过一些。
只是这陆九渊常年不在月喜祠,往来于各个时空之中,本应该不谙这月喜祠之中发生的事,却总能在月祠议会内字字珠玑,口舌生花,经常能把长老们说的哑口无言,岂能是什么游离于尘世之外的人?况且刚刚其表现的状态,让李思宁当下就判断,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平易近人,行事风格甚至有些脱线的掌令,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瞒不过掌令啊。”江则也是耸耸肩,颇有陆九渊刚刚的模样,“我也是上了贼船,着了贼道,不得不走啦。”
“哦?”陆九渊对江则的表现则是满脸写着有趣,就他而言,一位人类,甚至是见习月老,无一例外对他都是毕恭毕敬,到了这里,这位人类小子竟然如此的放松。
“不过,掌令要问还是得挑个地方,到时候我们再详细讲,”江则指了指身后,他手指的方向正是公交车上的乘客,“我个人的想法,可不可以先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们这个小组,战斗力全在我的督导身上,我就是见习月老,纯新手,不帮忙就算少添乱了,到了掌令您的地盘上,还是得多多依靠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