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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驶过跨江大桥时，苏明远第三次调整空调温度。后视镜里，林小夏蜷在真皮座椅上睡着了，发丝间还沾着松涧居的檀香。
他关掉车载蓝牙里正在汇报灾情的语音，却关不掉掌心里残留的触感——三小时前，她腰带上凸起的螺钿花纹是如何嵌入他的指纹。
红灯亮起的瞬间，他解开领口第二颗纽扣。
后座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响，透过后视镜，他看见月光在她锁骨处的茶渍上流淌。
那团深色水痕像朵诡谲的花，提醒着他和服滑落时失控的二十七秒。
"市长，前面是林荫道了。"司机老陈压低声音。
苏明远抬手示意停车，黑色轿车悄然泊在梧桐阴影里。
他凝视着副驾驶储物格，那里有降压药和一枚樱花发夹——是方才她弯腰捡筷子时落下的。
林小夏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梦里都在呢喃："明远..."
这个称呼让翡翠袖扣硌痛了腕骨。二十二年了，自从妻子在女儿周岁宴上摔碎同款翡翠镯，他再未允许任何人触碰母亲留下的遗物。
指尖悬在她手背上空三厘米，他能测算出这个距离引发的所有变量：
如果下移，会牵动苏晴的质问、政敌的爆料、换届选举的票数波动；
如果收回，余生都将困在松涧居那滩浸透和服的茶渍里。
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屏幕显示"李秘书：化工厂遇难者增至9人"。
他想起下午会议室满墙的监控屏，此刻其中某块屏幕前，或许正有人截取着行车记录仪的影像。
"到了。"他轻拍她肩膀，却在触及温热的瞬间变成搀扶。
林小夏迷糊间抓住他的腕表，金属表带刮开衬衫袖口，露出那道陈年烫伤——十年前处理群体事件时留下的。
她指尖抚上伤疤的刹那，苏明远听见道德警戒线崩断的声音。
"上去喝杯茶？"她眼睛还蒙着水雾。
他替她拢好外套，拇指在她耳后停顿半秒，"今天处理爆炸案的资料还没看完。"这个借口完美得可憎。
首到看见七楼灯光亮起，他才让老陈升起隔板。降压药混着威士忌吞下时，后视镜突然闪过微弱的红光
***
苏晴盘腿坐在林小夏宿舍的床上，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京都的温泉酒店我都订好了，"她抬头看了眼正在叠衣服的林小夏，"我爸说这次会议在梦山，正好可以带我们去玩。"
林小夏的手顿了一下，毛衣袖子从指间滑落。她弯腰去捡，却听见苏晴继续说："对了，我爸让我给你带了件礼物。"
一个精致的纸袋被扔到她面前，里面是件淡紫色的和服，腰带绣着细密的樱花。
"这太贵重了......"
"别客气，"苏晴跳下床，拉开自己的行李箱，"我爸特意挑的，说京都的茶道体验要穿和服。"
她输入密码时，林小夏瞥见数字是"0226"——苏明远的生日。
手机突然震动，苏晴看了眼屏幕，嘴角微微上扬。
"我爸说会议提前结束了，"她晃了晃手机，壳上的樱花图案在阳光下泛着珠光，
"让我们首接去机场贵宾室等他。"
俩人叫车赶到了机场，林小夏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头整理和服，指尖触到内衬的标签，上面是手写的"月见"二字——与松涧居的包厢同名。
"对了，"苏晴突然凑近，"你最近怎么老躲着我爸？"她眨眨眼，"该不会......"
广播适时响起："前往京都的旅客请注意......"
林小夏慌忙抱起和服，"我去下洗手间。"
镜子里，她的耳后还留着那晚的淡红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