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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趣坊"的招牌在晨光中闪着糖果色，王美云推开玻璃门，风铃叮咚作响。
店铺开在幼儿园对面，隔着一条种满樱花树的步行街。每到放学时间，这里就会变成孩子们的乐园。
二十平米的店面被布置成童话城堡。曾利华用废旧布料缝制的布偶挂在墙上，王美云则负责将童装搭配成小模特。
收银台旁摆着林睿的照片——小家伙穿着店里的新款，板着小脸说："这件衣服的性价比很高。"
"美云姐，这件公主裙能便宜点吗？"年轻妈妈抱着女儿问。
王美云笑着摇头："这是纯棉的，对宝宝皮肤好。"
她瞥见小女孩手腕上的银镯，突然想起林睿出生时，自己连夜赶制的百家被。
放学铃响，林睿背着书包走进店里。他先检查了一遍库存表，又指出："外婆，这件外套的标价打错了。"
曾利华揉揉他的小脑袋："就你机灵。"
转身从保温箱里拿出红豆汤，"趁热喝，你妈说今天加班。"
朵朵在附近的小学读书，随后也跟了进来："汤圆弟弟，你看我的新裙子！"
林睿皱眉："裙摆长度不符合校规。"但还是掏出笔记本，认真记下："建议增加校服定制业务。"
步行街的樱花开了又谢，对面的幼儿园扩建了操场。隔壁奶茶店换成了绘本馆，老板娘总来借林睿当小模特拍照。
***
玻璃门上的风铃叮咚作响，曾利华捏着毛线针从收银台后探出头："美云姐，这件‘太空探险’卫衣放哪个区？"
王美云正踩着梯子整理春装，闻言差点摔下来："哎呦喂！这是女童区！你拿的是男童三岁码，标签上印着火箭呢！"
曾利华把卫衣团成球抛过去："要我说，咱们小夏比你会看标签。"
她突然压低声音，"昨儿瞧见建国往她包里塞保温杯，粉嘟嘟的，八成是朵朵用剩的。"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抠门？"王美云利索地挂好衣服，
"那杯子我见过，超市周年庆新品——哎等等！"她猛地转身，
"你刚说建国给小夏塞杯子？"
曾利华拽着毛线团绕到梯子下："上回雨夜，我亲眼见建国车停在超市后门。车里小夏睡得东倒西歪，汤圆枕着他大腿流口水呢！"
线团突然打结，"啧，这意大利进口绒线就是娇气。"
"别扯远！"王美云抢过线团，"上个月汤圆发烧，建国连夜开车送儿童医院。
药费单子我瞧着，两千三！结果小夏说卡里只扣了三百——"
风铃又响，两人齐刷刷转头。进来的是买过八回衣服的熟客，抱着穿恐龙连体衣的胖娃娃。
"欢迎光临~这件恐龙装最近打七折哦！"王美云瞬间切换营业笑容。
曾利华凑近恐龙妈妈："买两件送您儿子同款口水巾！"趁打包时压低声音，"您说，单亲妈妈是不是该找个实在人？"
恐龙妈妈眼睛一亮："要我说，超市老板比快递站老王强！上周我家那位看见建国帮小林经理搬货，衬衫都汗透了还笑呵呵的..."
王美云咳嗽着打断："赠品给您放袋子里了！"
送走客人，曾利华掏出小本本："目前民意调查支持率，建国同志以87.5%碾压隔壁奶茶店小张。"
"你当选举呢？"王美云拍掉她手里的"婚恋市场调研表"，
"上回朵朵把汤圆作业本画花了，建国居然说'童真有创意'——这要当后爹还了得？"
"总比某些人强！"曾利华翻出手机照片，
"看这个月第三回了——"
画面里陈建国蹲着给林睿系鞋带，背景是超市生鲜区的帝王蟹柜台。
王美云放大图片："他手里拿的什么？"
"哎呦！这不是你念叨半年的海参礼盒吗？"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朵朵举着冰淇淋冲进来："王奶奶！爸爸让我送来的！"巧克力脆皮上插着张便利贴：[儿童节促销方案己批，附赠汤圆专属甜筒。]
曾利华刮下便利贴对着光："这钢印是建国私章吧？上次供应商闹事他才舍得盖..."
"姥姥们好。"林睿抱着绘本出现，小西装口袋别着超市工牌，
"妈妈让我提醒，今晚要盘点库存。"他瞥见甜筒，严肃道："糖分超标27%，建议分三天食用。"
王美云掰开甜筒塞给曾利华半截："要我说，会疼孩子的男人差不到哪去。"
"您终于开窍了！"曾利华舔着冰淇淋摸手机，"我这就订旋转餐厅双人位——"
"订什么位？"林小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钥匙串上挂着陈建国送的生肖水晶坠。
风铃叮咚，两位老太太同时呛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