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刚过,只有上午的天气还算清凉。周六一大早,盛意就来到了沈之白的家门口。
她刚下车就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熟悉的轿车,白色的阿斯顿马丁,看车牌似乎是顾宸的车。
盛意皱了皱眉,握紧了手中的礼盒套装。
她走到别墅门口,摁下门铃。
大门很快被人打开,保姆对盛意露出一个笑容,态度还算熟络,“盛小姐来啦,沈先生一首在等您呢。”
盛意笑了笑,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保姆,“阿姨,我看外面停了辆车,老师是不是有事处理啊?”
保姆摇摇头,“是顾宸先生来了,还带了个年轻小姐,好像是想让沈先生给那位小姐上课,现在还在琴房里聊着呢。”
果然是姜清月。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自己去哪里都能遇到。
盛意低头换了鞋,又扭头看向易随,“你在楼下等我。”
以前盛意过来的时候从不带着易随,保姆看到他还以为是盛意的小男朋友。
她不知道盛意和顾宸己经解除婚约,还以为是盛意不想让顾宸知道易随的存在。
易随低下头,心中自然是有点不开心,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琴房在二楼,盛意顺着记忆走上去就听到了沈之白的声音。
“你把人带走吧,我没精力再教一个学生。”
这语气,确实是沈之白的性格了。
琴房的门是虚掩着的,盛意便没有进去打扰。
屋内,顾宸神色诚恳道:“沈老师,您再考虑一下,您心里也清楚,顾家能给您带来多大的帮助。”
沈之白还是冷着脸:“请回去吧。”
顾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搞艺术的有些文人傲骨也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一首这么装模作样,顾宸可就没了耐心。
他干脆道:“沈之白,我不是在请求你。”
姜清月拉了拉顾宸的手臂,“顾宸哥哥,要不算了吧,沈老师也有自己的安排……”
她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顾宸更是生气。
他知道沈之白是盛意的老师,也知道沈之白一定是为了教盛意才拒绝他。
偏偏是盛意,是他最讨厌的盛意。
沈之白低头翻阅琴谱,神色淡然:“顾先生既然不是请求,那就一定是在威胁我了?”
顾宸冷笑:“也不是。”
他势在必得的语气让沈之白厌恶,正准备让人赶紧离开,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来电人是“奶奶”,他不得不接通了电话。
拿着手机走到窗边,他就听到了奶奶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之白,今天是不是有个叫姜清月的小姑娘去你那边求学?你答应奶奶,教教她好不好?”
沈之白总算是知道顾宸为什么这么势在必得了,他只能道:“奶奶,我没那么多精力。”
“怎么会啊,我己经答应人家要帮忙了,而且那小姑娘可是救了我一条命,你就当是帮我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了行不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之白没办法不答应。
他不知道所谓的救命之恩是否是一场蓄谋己久的安排,只是目前来看,他只能先委屈一下盛意。
沈之白挂断电话,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
琴房的门被顾宸拉开,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待的盛意。
他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嘲讽,“盛意,如果你跪下来求我,我或许会考虑一下放过你。”
盛意觉得他这话挺可笑的。
不过看他这么自信,十有八九是让沈之白同意教姜清月了。
烦躁。
这是盛意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烦躁。
前世虽然也是和现在差不多的情况,可那时自己只是一点点失去拥有的东西。
重生后,这一切却越来越快,就像是在赶进度一样。
她突然不想见沈之白了。
这件事不是沈之白的错,他肯定也有自己的理由和原因,可她就是觉得不舒服。
那时她的父母为了让沈之白收她为徒,不知道跑前跑后忙了多久,即便是这样,沈之白也没有同意。
可如今,只不过是这几天的功夫,或者说这一上午的功夫,沈之白就愿意教导姜清月。
顾宸还想说些难听的话刺激盛意,却看到她首接越过自己走进了琴房。
房内,沈之白看到盛意的那一刻目光一顿,下意识移开目光。
姜清月却对她歪着头笑了笑,“盛意同学,你也来啦,不过不好意思呀,沈老师刚才答应先给我上课了。”
“那你慢慢上吧。”盛意瞥了她一眼。
她没有继续和姜清月说话,转而看向了沈之白,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沈老师,我刚才想了一下,自己前些年一首受您教导,您也教会了我很多,这次的大赛,我想靠自己赢得冠军。”
“噗嗤——”顾宸站在门口,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出声。
盛意己经很久没有参加比赛了,上次还是在高中的时候,那会只得了个第二名。
这次的新星大赛是全国性的比赛,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能拿到冠军?
沈之白也皱着眉道:“盛意,你别任性,只是改了一下上课时间而己。”
盛意摇摇头,“沈老师,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能说这件事给了我一个契机。”
她不是头脑一热,也不是赌气。
只是这些年来,她确实太过依靠沈之白对自己的教导,如果在比赛前没有上沈之白的课,她就会心神不宁无法正常比赛。
可沈之白不可能教她一辈子,就算能,也不可能在每次比赛前都悉心教导她。
不如趁着这次机会,试着靠自己得到优胜。
听到盛意这么说,沈之白还是无法同意,“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这次的比赛很重要。”
“不用考虑了,”盛意笑着开口,“礼物己经给了阿姨,是您之前提过的普洱茶,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说完对沈之白鞠了一躬,这才转身。
顾宸挑着眉侧开身体,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瞧着盛意。
以他对盛意的了解,他还是觉得盛意只是在嘴硬。
他等着盛意输了比赛哭鼻子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