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陈江河被推出手术室时己是凌晨时分。
麻醉药劲还没过,他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在交谈。
“林小姐己经安全送到安全屋了。”是老江的声音。
“那就好。”张局长的语气有些凝重,“不过这案子越来越蹊跷了。刚才法医那边又传来消息,说那个壮汉的指纹和DNA都查不到任何记录,像是个'不存在'的人。”
“'不存在'的人?”老江倒吸一口冷气,“这种手法…该不会是…”
“嘘!”张局长打断他,“这事先别声张。”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
陈江河努力保持清醒,他知道这两个老狐狸肯定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老江压低了声音:
“那个何总,会不会和'青龙会'有关?”
青龙会?陈江河心里一惊。这个名字他在警校时听说过,据说是个跨国的地下组织,专门替一些权贵处理见不得人的勾当。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张局长叹了口气,“不过如果真是他们…这案子就麻烦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警员慌慌张张地冲进来:“不好了!安全屋那边出事了!”
“什么?”老江和张局长同时变了脸色。
“刚才突然断电,等备用电源启动后,发现保护林小姐的两个同事都被打晕了,人…人不见了!”
陈江河猛地睁开眼,想要起身,却被伤口的剧痛逼得倒回床上。该死!他早该想到对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林雨柔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陈局长,想见林小姐的话,今晚十二点,老码头见。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
陈江河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知道这是个陷阱,对方摆明了是要置他于死地。
但林雨柔手上有关键证据,如果她出了什么事…
“老江。”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帮我准备一套衣服。”
“你疯了?”老江瞪大眼睛,“你现在这个状态…”
“我必须去。”陈江河艰难地坐起来,“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你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老江看着陈江河的眼神,知道自己劝不动这个固执的家伙,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你要什么?”
“录音笔,微型摄像头,最重要的是…”
陈江河的声音压得更低,“帮我联系特警支队的老李,就说我要借用他们的'玩具'。”
张局长皱起眉头:“你该不会是想…”
“没时间解释了。”陈江河咬着牙从病床上下来,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的额头沁出冷汗,“现在是晚上九点,我们只有三个小时了。”
老江扶住摇摇欲坠的陈江河:“你小子别逞强,要不是你这些年在部队特训过,换个人早就…”
“所以我更得去。”陈江河打断他的话,“林小姐的命比我的伤更重要。”
一个小时后,陈江河换上便装,将各种设备藏在身上。
特警支队送来的“玩具”被他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冰冷的触感让他稍稍安心。
“记住,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按下求救信号。”老江递给他一个微型耳机,“我们会在外围布控,随时支援。”
陈江河点点头,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让网络部门追查那个号码,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夜色中,老码头显得格外阴森。
腐朽的木板在脚下吱呀作响,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陈江河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一步步向码头深处走去。
突然,前方的集装箱后闪过一道人影。
“陈局长,你果然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不过,你来的似乎太早了点?”
陈江河站定脚步:“人在哪?”
“别急。”黑暗中传来几声轻笑,“我们老板想见见你。”
“见我?”陈江河眯起眼睛,“何总?”
“聪明。”又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陈江河猛地转身,却见几个黑影己经无声无息地将他包围。
为首的男人西装革履,在月光下显出一张儒雅的面孔:“陈局长,久仰大名。听说你最近对我们的生意很感兴趣?”
“何总。”陈江河冷笑一声,“你们青龙会的手伸得可真长。”
何总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看来你知道的不少。不过…”
他突然挥手,“可惜知道得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长。”
话音未落,几个黑影己经扑了上来。
陈江河伸手入怀,却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刺痛。
“你…”他踉跄着转身,看见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个人,手里还握着一支空针管。
“抱歉,陈局长。”何总优雅地整理着袖口,“我们早就在这等着你了。”
陈江河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他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索着那个“玩具”,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就在他即将倒下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住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何总眯起眼睛:“这声音…”
月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向这边跑来。
“林…雨柔?”陈江河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