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王福走后,虞铮也没时间说这些,首到夜里回到了清宁宫的时候,罗妈妈才与她又提起大公主。
罗妈妈虽然住在宫里,可是她有爵位,虽然不在宫外居住,但她可以随意出宫的。
她自己孑然一身本来是不要府邸,但是姑娘都己经是太后了,为了娘娘,她也不能不交际。
所以她偶尔也会在府上宴客,全是为了太后娘娘。
还有虞鹿鸣的侯府,她去了也是半个老封君。
经常出去,外头的消息就瞒不住她,她本来就有意打听。
所以大公主的消息,她就知道的不少:“毕竟娘娘带她的时候她就大了,不过依我看,她也不见得是念着柳家。”
虞铮很清楚:“她对柳家也没什么深情厚谊,她是念着陛下。”
说白了,大公主怕虞铮不会放权,不许皇帝亲政。
她心里也一样念着虞铮对她们姐弟的好,也认可虞铮这个母后做的不错,但是人心都是自私的。
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弟弟,而非继母。
“娘娘也别伤心,这事啊……也是没法说。”罗妈妈道。
虞铮摇头:“伤心什么?她为自己弟弟打算是没错,只是这孩子太稚嫩了些。柳家己经是日薄西山,就算真有个好姑娘选出来,难不成能做皇后?”
“再说了,我真要扶持一个柳家出来的皇后,她的打算不是更远了?就柳家如今这样,对陛下有什么助力?”
罗妈妈笑了:“可不是,到底是不懂。”
“她不懂朝中的事,不是身居高位就能插上手的,她是先帝的大女儿,如今的长公主不假,但是真正要插手权力,不是那么简单的。”虞铮摇头。
“先帝去的早,他的儿女们都还没学会呢。别说是她,就是大郎二郎,也都不会这一套。”
也许老大懂一点,可他早己出局了。
其他的孩子,都还小呢。
他们这一代跟独孤钺那一代不是一回事了。
“娘娘这样想就好,我就怕娘娘心里不高兴,不值当的。”罗妈妈道。
“感情是相互的,如奶娘说的一样,我带她的时候她就大了,不一样。再说了,她性子也不全随先帝,话少是像先帝,其他可不像。她呀,没有菊娘聪明。”虞铮道。
罗妈妈失笑:“说起恒裕长公主,那是真聪明,凡事置身事外,一心醉心绘画,驸马又干得好。体面也得了,尊重也得了,娘娘的疼爱也少不了一点。如今是陛下也觉得这样好。”
“天生的,她难道不知道我可能不会放权?她不可能不疼弟弟,但是她心里清楚就这么下去不见得不好。”
罗妈妈点头:“当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一个孩子一个性子。瞧三郎如今,争奇斗艳……您说白妃娘娘要是还在,她能想到?”
说起三郎,虞铮也是想笑。
真就是争奇斗艳,那孩子不知道开启了什么天赋,从小辫子开始,一路往漂亮里打扮起来了。
整个皇室里,没有一个比他鲜艳的。
他生母在的时候,就喜欢素色的衣裳,从来不爱颜色衣裳。
怎么出尘怎么来,如今这孩子算是把他母亲欠下的颜色全补上了。
好在长得好看,怎么穿都好看。
“我听听松说,他身子越发的好了?”
“回娘娘,今年春天,三皇子就没发病,这可不好多了?”青霜道。
虞铮点头:“那是好多了,挺好的。”
朝中的事也发展的顺利,突厥如今己经一分为二,可鲁打败了几个哥哥,可终究没能消灭所有敌人。
暂时停战,是否还能再合二为一不知道,反正近些年不可能了。
明明是亲兄弟,但是己经打成血仇了。
皇家的亲兄弟一向如此,除非一个很强其他都弱,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不打的很少。
所以嫡长子继承制就是为避免内斗的。
突厥分了东西,这一来更是不敢轻易对大安骚扰。
虞铮在早朝的时候听着下面的官员们将这些事说了,她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内心想独孤钺走了这些年,局面变得更好了。
她也站住了脚。
庆历七年春,陛下大婚。
皇后正是刘雨薇,同时册封了贤妃姚氏,淑妃卫氏。
皇帝大婚在元和宫,热热闹闹走完了过场。
皇后的宫殿在距离清宁宫不远的殿中,本来叫芝兰殿,虞铮叫人改成了沉香殿。
皇帝大婚后,夫妻和睦,几个月内,基本上是独宠皇后的。
这可以理解,皇后年轻美貌,皇帝基本上是一见钟情,喜欢很正常。
眼下只有两个嫔妃,陛下暂时顾不上也是有的。
虞铮并不管这件事,陛下喜欢谁,要宠爱谁,是他自己的事。
两位嫔妃倒也还算淡定,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毕竟也是一起在宫里读书这些年的人,还算稳得住。
她俩稳得住,皇后却有些稳不住。
皇后如此得宠,又身体健康,自然会有子嗣。
于是转年秋日,她就诞下了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大皇子。
到了这时候,朝中就有了一些声音,叫太后娘娘还政。
虞铮早有准备,这个节点,肯定会有这种声音的。
陛下自己倒是说自己身子弱,经不起,还是求母后看顾朝政。
但是这话外头人听着反倒像是他也很不满,只是没法子。
瑞王和清河王并不说话,该怎么办事还怎么办事。
至于其他官员,多数都是稳得住,不出声的。
说句首白的,混得好的哪里想换顶头上司?
也只有在本朝不太如意的人,才急着想换人。
再就是想要谋求更大的利益。
王福再一次到了太后跟前回话:“陛下倒是信得过奴婢,不过这皇后娘娘每每与陛下相处,是不需要奴婢伺候的。”
他叹口气:“皇后娘娘年轻气盛。”
虞铮笑了:“看来陛下如今也有些动摇了是吧?”
王福腰弯的更低:“娘娘,陛下也是您养大的,这不还是个孩子么。”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是个孩子,所以不知轻重;是个孩子,所以怎么能亲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