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枪声像一串串催命的丧钟,在空旷的走廊内疯狂回响,子弹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在昏黄的应急灯下划过一道道死亡的轨迹。
手榴弹的爆炸声更是震耳欲聋,冲击波裹挟着碎片,像死神的镰刀般无情地收割着一切。
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将原本就诡异的包厢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
然而,这足以将血肉之躯撕成碎片的狂轰滥炸,却对黑雾中的林远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他就像一个虚无缥缈的幽灵,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子弹穿过他的身体,爆炸的冲击波也无法撼动他分毫。他的身体仿佛不存在于这个空间,又或者,他本身就是这诡异空间的一部分。
雇佣兵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他们的常识,他们的经验,他们引以为傲的战斗技巧,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他们引以为傲的火力,在林远面前就像是孩童的玩具,可笑而无力。
“这…这不可能!”一个雇佣兵的声音颤抖着,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他不是人…”
“怪…怪物…”另一个雇佣兵的声音也变得嘶哑,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手中的枪也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就在这时,黑雾中突然涌出一团更加浓郁的黑色云朵,这云朵像有生命一般,迅速凝聚成一张巨大而扭曲的鬼脸。
鬼脸上的五官模糊不清,只有一张血盆大口格外醒目,仿佛要吞噬一切。
“啊!!”
“不!!”
“救命!!”
雇佣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拼命地想要逃离,但他们的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恐怖的鬼脸向他们逼近,将他们一个个吞噬。
鬼脸吞噬了所有雇佣兵后,又重新化为黑色的云雾,消散在空气中。包厢内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地上残留的弹壳和血迹,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林远静静地站在黑雾之中,他的眼神冰冷而空洞,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知道,这些雇佣兵只是沈慕青的炮灰,真正的敌人,还隐藏在更深处。
“沈慕青的鬼雾,也是一个鬼蜮…”林远喃喃自语,“看来,不用灵异的手段,是找不到他和上一个‘林远’的…”
他闭上眼睛,左眼的鬼眼疯狂跳动,一股强大的灵异力量从他体内涌出,迅速扩散到整个包厢。他要用自已的鬼蜮,对抗沈慕青的鬼雾,找出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鬼蜮吗?新人也能拥有鬼蜮?有点意思…”黑暗中,沈慕青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片。
他的身影隐藏在浓郁的黑雾之中。
他能感受到一股陌生的灵异力量正在他的鬼雾中肆意蔓延,像一条贪婪的毒蛇,不断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试图将这片空间据为已有。这股灵异力量,阴冷、诡异,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即使是沈慕青,也感到了一丝不安。
“这小子…竟然能用鬼蜮和我抗衡?”沈慕青的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自已的厉鬼在这股力量的刺激下,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复苏。
鬼雾中,那些原本就狰狞可怖的鬼影变得更加扭曲,更加疯狂,它们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吼,像一群饿了数日的野兽,迫不及待地想要撕碎一切活物。
在鬼眼和鬼云的双重鬼蜮压制下,林远终于看清了之前那个“林远”和沈慕青所在的包厢。
林远没有丝毫犹豫,他迈开脚步,向着包厢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
他左眼的鬼眼疯狂转动,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像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随时都有可能崩裂。鬼云鬼蜮在他的控制下,化为一条条黑色的触手,在前方开路,将挡路的黑雾驱散。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从包厢门口吹来,带着浓重的腐臭味,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抚摸着林远的脸颊。
林远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包厢门口,像一堵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脸色苍白,眼神阴郁,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的灵异气息。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但西装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某种东西腐烂后留下的痕迹。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像两把锋利的刀子,死死地盯着林远。
这个中年人,也是一个驭鬼者!而且,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灵异气息来看,他的实力绝对不弱。
沈慕青鬼雾中的那些厉鬼,似乎也对他十分忌惮,纷纷避让,不敢靠近。
中年人似乎察觉到了林远的目光,他缓缓地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像两个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一根黑色的棍子突然从林远身后飞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击中了中年人的胸口。
“噗!”
中年人发出一声闷哼,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那根黑色的棍子,深深地插在他的胸口,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
镇魂棒!
这根其貌不扬的黑色铁棒,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一击就将一个驭鬼者钉死!
中年人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爆出来。他的嘴巴大张着,似乎想要发出惨叫,但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一股股黑色的液体从他的伤口中涌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林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神冰冷而空洞,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知道,这个中年人已经被镇魂棒的力量镇压,无法再构成威胁。
他绕过中年人的尸体,走到了包厢门口。他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木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
林远走了进去,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