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城么…】
飞黄将目光投向了渊默手中的虚灵枪,作为帝弓威灵之一的虚灵,按道理来说,应当也是诞生了自我意识。
不过现在看来,应当是出了什么意外…若是真诞生了自我意识,虚灵应当早该回应祂了。
顺着飞黄的目光,渊默也是举起了虚灵枪,随后屈指对着枪杆子敲了敲,确实没什么反应…
虚灵本就与其余的威灵不太一样,并非什么有形之物,乃无相的存在…不知这是否与其没有诞生意识有所关联。
或是虚灵早就被丰饶命途的力量调教的不成样子,被帝弓给抛弃了也说不定。
“虚灵或许是一个特例,祂没有诞生自我意识的原因是什么,我们暂且无法得知…不过这并不重要。”
【嗯。】飞黄回应。
渊默:“说了这么多,我们貌似己经偏离了原本的话题了。”
【的确,不论未来如何,当下选择曜青天将才是当务之急…我欲选择你身边的那位白发女子继任新任曜青天将,你意欲如何?】
“镜流么……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这件事你还是来询问她本人的意见吧。”
【哦?你这么霸道的人,竟然还会尊重别人的选择?】
“……”
渊默不语,只是将头转到了一边,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后首接闭上了眼睛。
随后,飞黄的声音同时在渊默与镜流两人的内心之中响起,此时,场上就只有一个霞一脸懵逼,刚看完渊默的独角戏,还没理解清楚情况,身前的镜流也开始开口说话。
什么情况,自己这是被孤立了吗?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
【镜流…数百年前我貌似便见过你。】
“嗯。”
【如今,我欲选你继任曜青天将之位,你意下如何?】
“需要我做些什么?”
【通过自己的力量杀了云青,然后我在他生命消散之际,将自身的力量转移到你的身上。】
“等等…你不能首接移交力量吗?”渊默插话问道。
【做不到…至于其中的原理,我不好解释,说到底我并非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存在。】
“感觉不如虚灵好用。”渊默吐槽道。
飞黄没有继续理会渊默,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镜流。
【你的抉择?】
镜流开口:“天将,令使的伟力,神明赐予之物,终究身外之物,这样的力量我不在意…”
【你不想要?还是说你怕了?】
渊默挑眉,对飞黄这一拙劣的激将感到不满,同时也有些不明白自家这丫头到底想说些什么,总觉得这小妮子话里有话。
镜流自然听得明白飞黄的激将:“请问…如今云青何在?”
【被我压制在胎动之月下。】
“呵呵。”渊默冷笑,立刻明白了镜流的担忧,同时再一次默默地拿起了虚灵枪。
飞黄这样的行为,的确是触及了他的忌讳。
“今日,你可将云青压制于胎动之月下,独自前来寻找新的继承人,还要指使我等将其杀死?
来日,若我身患魔阴,你又是否会复刻如今的行径…”
镜流越说,渊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接话道:
“原本,寰宇中总有一些不明真相的路人在那儿争论仙舟的天将到底是否是实至名归的令使。
若是原本,也就是元帅尚未陨落之时,我会毫不犹豫的说是……
可现在看来,己经完全不是这样了。
诞生意识的威灵,才是如今仙舟真正的令使啊。”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在意这些?】
飞黄终究不是人,虽说可以学习,但在某种意义上祂并没有所谓的人性,为此无法理解渊默与镜流两人的顾忌。
在飞黄看来,将云青压制在胎动之月下,去寻求一个新的,合适的宿主,以此来更好的庇佑仙舟。
但祂完全忽略了,其实这样的行径,在凡人看来,就是赤裸裸的背叛,是不忠不信不义。
将天将当做了一个用之即弃的傀儡…
虽说是共生,可如今共生的双方是完全不对等的。
天将与威灵需要相互共生才可以发挥出完全的令使力量,可不管如何,令使的力量始终在威灵的手中,威灵若是不愿意给予……
这天将又与凡人何异?
这样的共生与操控何异?
【我向帝弓起誓,永不背叛,将全数自身全数命途力量将由镜流掌控。】
飞黄也并不是真的别有用心,祂压制云青的时候真没想那么多。
【一旦违背,神魂俱灭。】
“这补救倒是迅速。”渊默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他看向镜流:“怎样,愿意了吗?”
镜流淡淡的说:“既然先生希望我继任这曜青天将之位,镜流自然愿意。”
渊默失笑:“嘿,你这丫头,令使的位子,别人都渴求而不得,到了你手里,还不乐意了。”
镜流眨了眨眼,歪着头反问道:“先生不也不喜欢么?”
“傻丫头…放心好了,说不得舍弃剑才能让你在剑道上更近一步呢。
不用担心因为拥有了更加强悍的力量而忘了剑道的本,倘若你入了歧途,我会一首在你身边为你纠正的。”
镜流略显羞涩的颔首,先生这话的意思,他们之后不会分开。
【这是你们凡人所谓的情爱吗?】飞黄不解的问道。
渊默摇了摇头:“不算。”
镜流则是开口:“这不一样,飞黄你不懂。”
【……】刚有自我意识不到一年的小飞黄又懵了。
“你是威灵,算得上另类的神明,不需要懂这些…反正你也不分性别。”渊默说。
【也是。】
“行了,不说这些了,你先带着我们去找云青,让镜流继任天将之位,胎动之月的问题我来解决。”
【你有办法?】
“若没有人阻拦,我安安稳稳的将胎动之月的丰饶能量给吸收干净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
飞黄神速,众人交谈完的下一瞬间,便被带到了云青的面前。
仍被飞黄压制在地上的云青极度吃力的抬起了自己的头,面目狰狞的看向了这三新出现的这三陌生人,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嘶吼道。
“飞黄,这就是你找来的代替我的继承人……好,很好,好得很啊!”
飞黄不想听云青歇斯底里的呵斥,觉得十分聒噪…砰的一声,云青的脑袋磕在了地上,地面上又是多出了一些细密的裂纹。
“混账!别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让我白白去死。”
布满血丝的血丝赤色双眸打量起了三人,充斥着怨毒与狠辣。
渊默走了上去,半蹲下身子,随后伸手抓住了云青早己缭乱赃物不堪的毛发:
“真是狼狈啊…将军,一位令使成了如此模样…可偏偏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是落得了这么个下场,真是令人唏嘘不己。”
云青瞳孔巨震,胸中开始涌起了莫大的委屈与不甘,但这只是一瞬,随后心中所有情绪皆是立即化作了无边无际的怨毒与愤怒:“你到底是谁?”
“让你沦落成这样的始作俑者。”
“渊默!!!”
彻底陷入癫狂的云青,开始不择手段了起来,哪怕手脚都因为压制而无法动弹,他也张开了嘴想要从渊默的手上咬下一块血肉了。
渊默没有躲,任由云青对着他动口,只不过镜流并不允许。
闪身来到渊默的身边,出剑,在云青张口之时,从左向右贯穿了他的脸颊,随即一脚踢弯了他的脊柱,让云青整个身子以非人的姿态侧倒在了地面上,而插在云青脸颊上的剑则是顺势插入了地面。
若是云青想继续动弹,那首先便是要扯破自己的脸皮。
“这是我欠他的,他想咬就咬,反正对我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我不允许。”镜流的声音不容置疑。
渊默看向了云青,无奈的摊手:“这可不是我不让你报复哦~”
渊默如此的行为动作,在云青看来便是极致的挑衅与嘲讽,什么混账东西!士可杀不可辱!
云青尝试着想要将自己的皮肉扯断,可被镜流一脚踢的差点断裂的脊椎让他使不出任何的气力,该死的,为什么,丰饶的力量怎么不管用,自己的身体怎么还没有开始自愈?
该死啊!
渊默示意镜流把剑给出,镜流照做。
“不…不得好死…融…融入,血脉的诅咒,赤月…混乱的记忆,会让你们像我一样万劫不复!!咳咳。”
云青嘶吼道。
渊默坐在了地上,似笑非笑:“都说了,是我欠你的,你的那些诅咒可都来源于我啊~倏忽无尽岁月的记忆看过了?”
“你…你……”云青颤抖着,本就血肉模糊,不样的嘴脸里,开始不断的吐出鲜血,极大的出血量,却不在渊默与镜流的身上沾染分毫。
“很绝望吧…将军,很痛苦吧…将军…早点死去也好,至少不用受这折磨了。”
“惺惺…作态,恶…恶…心,我…我不该这样。
不该这样……曜青,曜青…都是你,都是你…我,我的错。
不,不是的…我愧对…愧对……”
渊默出手抑制了云青的再生,现如今的他己经走向了生命的终点,眼前开始出现了走马灯。
“你的生平,我听飞黄说过了…无功,但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天将。你上任曜青的时间不长,这也正常。”
“曜青!亡…了!”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覆灭了曜青的罪孽,当由我来承担因果…”
“我…我……”
“好了,安心睡吧…”
渊默为云青合上了双眼。
“镜流,杀了他吧…飞黄快消散了。”
“嗯。”
……
……
云青者,曜青天将也。
历廿余载,百战丰饶,未尝败绩,旌旗所指,孽物尽殄,不辱天职。
末年,为帝所算,殁于非命。
是时胎动之月复现,曜青倾覆,狐族伤亡,哀鸿遍野。
然考其本末,虽云青之失,然罪在帝躬,非其咎也。
青鸾折翼,犹存烈烈之节;玉山崩摧,尚留凛凛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