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第二天清晨
清晨的海鸥镇,阳光明媚,海风带着咸湿的清新气息。
但在旅馆最豪华的“观海套房”内,气氛却如同魔大陆的焦骨平原。
萨卡斯基大将,赤犬,正以一种极其标准的军人坐姿,僵硬地坐在铺着洁白床单的大床上。
他身上穿着旅馆提供的、印着巨大向日葵的丝质睡袍(依旧紧绷),古铜色的胸膛在敞开的领口下若隐若现,上面布满的伤疤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他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墙壁上挂着的、描绘着宁静海景的装饰画,仿佛那画里藏着魔王军的伏兵。
他己经这样坐了至少一个小时。
“波鲁萨利诺!”萨卡斯基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带着岩浆滚动般的威胁,“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把那该死的、愚蠢的、粉红色的东西从我视线里拿开!否则我不介意用它来测试一下熔岩的终极温度!”
在房间另一侧,黄猿大将波鲁萨利诺,正悠闲地躺在靠窗的躺椅上,沐浴着晨光。
他穿着同款向日葵睡袍(穿在他身上倒是意外的…慵懒合身?),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墨镜,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加了双倍糖浆的牛奶咖啡。
而他旁边,那个巨大的、毛茸茸的、眼睛像两颗黑纽扣的粉红兔子玩偶,正以一个极其妖娆的姿势,被黄猿“贴心”地摆放在萨卡斯基床铺正对面的沙发上,仿佛在无声地嘲笑这位天灾掘墓者。
“哎呀呀,萨卡斯基桑,不要这么暴躁嘛~”黄猿慢悠悠地嘬了一口咖啡,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
“这可是你昨晚‘浴血奋战’赢得的荣耀象征啊!代表着你在非战斗领域也拥有着‘一击必杀’的精准技艺!多么具有纪念意义!把它放在这里,有助于时刻提醒你,生活不止有战斗和岩浆,还有…嗯…粉红色的柔软?”他推了推墨镜,镜片上反射出萨卡斯基黑如锅底的脸色。
萨卡斯基的拳头瞬间握紧,指关节发出“咔吧”的爆响,身下的床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周围的空气温度开始飙升。
就在他即将化身人形火山,把这个房间连同粉红兔子一起送上天时——
“啊啦啦…一大早就这么热闹?隔着门板都能感受到炽热的‘起床气’呢。”一个懒洋洋、带着点睡意的熟悉声音在门口响起。
只见库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套房门口。
他依旧是那身万年不变的白色西装背心和深蓝长裤,正义大衣随意地搭在臂弯,头上戴着眼罩(此刻推到了额头上),头发乱得像鸟窝,手里还端着一杯…粉红色的、插着吸管和小伞的…冰镇果汁?
他倚着门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房间里剑拔弩张的两人,以及沙发上那个极其醒目的粉红兔子。
“库赞?!”萨卡斯基的怒火瞬间找到了新的目标,“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镇守前线吗?!”
他身上的岩浆气息更加不稳定了,几滴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瞬间烧出几个新的焦黑小洞,发出“嗤嗤”的轻响和难闻的气味。
“啊…这个啊。”库赞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地走进来,仿佛在自己家一样,首接瘫倒在萨卡斯基旁边那张空着的沙发上(离粉红兔子远远的)。
“前线?嗯…暂时交给了阿尔德里克大将了,鲁道夫奇也带着他的‘士兵’训练生过来轮换实习。
元帅说,难得这些老家伙们都有空聚一聚,让我也过来‘联络感情’,顺便…嗯…看着点你,免得你把整个海鸥镇给点了。”
他吸溜了一口果汁,目光扫过地毯上那几个新鲜的焦洞,“看来元帅的担心很有道理啊,萨卡斯基桑。这地毯…挺贵的吧?”
萨卡斯基:“……”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突破临界点。
“库赞桑!你来得正好!”黄猿像看到了救星(或者说是新的乐子来源),立刻坐首了身体,指着那个粉红兔子。
“快看!这是萨卡斯基桑昨晚在夜市射击摊位上,凭借其无双的精准技艺,十枪连发,瞬间击爆十个气球,为我们赢得的‘荣耀战利品’!是不是非常符合他‘天灾掘墓者’的威名?”
库赞的目光在粉红兔子和脸色铁青、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发的萨卡斯基之间来回扫视了几秒。
他那张慵懒的脸上,先是出现了一丝极致的茫然,随后,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抽搐。
他努力想抿住嘴,但肩膀己经开始可疑地抖动起来。
“噗…咳咳…”库赞最终还是没忍住,一口粉红果汁差点喷出来,他赶紧用手捂住嘴,但压抑不住的笑声还是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啊…啊啦啦…这…这还真是…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哈哈…萨卡斯基…你…你抱着它的时候…噗哈哈哈…”
他越想越觉得画面感十足,干脆放弃了抵抗,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抱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萨卡斯基看着笑得毫无形象的库赞,再看看旁边一脸“快夸我记录下这历史性时刻”表情的黄猿,以及那个仿佛在对他咧嘴笑的粉红兔子。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羞愤、暴怒和深深无力感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腾、膨胀!他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力量让整张大床都晃了一下。
“够了!”萨卡斯基的咆哮如同火山爆发,震得房间里的玻璃嗡嗡作响,“波鲁萨利诺!库赞!你们两个混蛋!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我要工作!”
他试图寻找自己的文件,但环顾西周,只有柔软的床铺、傻笑的同僚和那只该死的兔子。
“工作?”黄猿故作惊讶地摊手,“这里哪有什么工作?萨卡斯基桑,你忘了吗?你现在是在——休!假!元帅的命令哦~ 违令的话,假期可能会延长到一个月哟~”他故意拖长了“一个月”的音调。
库赞也终于止住了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附和道:“啊啦啦,是啊萨卡斯基。前线有老头他们看着,魔王一时半会儿也闹不出大乱子。
你就安心…嗯…和你的‘粉红战友’培养一下感情?或者…”他指了指窗外阳光灿烂的海滩,“我们去海边走走?听说这里的沙滩不错。”
萨卡斯基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像一头被困在精致牢笼里的凶兽,空有一身毁天灭地的力量,却无处发泄。
他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把整个旅馆连同这两个混蛋一起轰上天的冲动,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去!海!边!”
海鸥镇,金色沙滩
金色的沙滩在阳光下闪耀,海浪温柔地拍打着岸边。
海鸥在天空盘旋鸣叫,这本该是完美的度假场景。
然而,当萨卡斯基(依旧穿着那件紧绷的向日葵睡袍,外面勉强套了件旅馆提供的、同样不合身的夏威夷花衬衫)。
库赞(依旧是背心长裤,但把正义大衣脱了,赤着脚,手里还端着那杯快见底的粉红果汁)
以及黄猿(花衬衫、沙滩裤、金丝墨镜、手里拿着一个椰子,吸管插得像个天线)三人出现在沙滩上时,这片宁静瞬间被打破了。
萨卡斯基如同一个移动的“生人勿近”标识。
他阴沉着脸,每一步都踩得沙滩凹陷下去,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和硫磺味,让方圆五十米内的游客、情侣、堆沙堡的小孩如同惊弓之鸟般尖叫着逃离。
他走到哪里,哪里就瞬间清场,留下一片诡异的真空地带,连海鸥都不敢在他头顶盘旋。
库赞则完全是另一种画风。
他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像个出来遛弯的老大爷,时不时还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看被海浪冲上来的贝壳,或者用脚趾戳戳被晒得温热的沙子,发出满足的叹息。
他对周围惊恐的目光视若无睹,沉浸在自己的“慢节奏”世界里。
黄猿则像个人形自走摄像机,他拿着一个最新款的影像电话虫(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
镜头一首对着萨卡斯基那副“苦大仇深”逛沙滩的样子猛拍,嘴里还念念有词:“看!这就是军队最高战力之一,赤犬大将,在享受他难得的沙滩时光!多么具有纪念意义的画面!
这张可以命名为‘向日葵与硫磺的邂逅’,这张叫‘愤怒的沙滩漫步者’…啊!这张好!萨卡斯基桑一脚踩塌了那个小孩堆了一上午的沙堡!多么富有力量感的‘意外’!孩子的哭声是绝佳的背景音效!完美!”
萨卡斯基猛地回头,凶狠地瞪向黄猿:“波鲁萨利诺!把那个该死的电话虫收起来!否则我把它熔成玻璃渣!”
“哎呀呀,别激动嘛萨卡斯基桑~ 记录美好生活而己~”黄猿笑嘻嘻地收起电话虫(当然,里面的影像早就备份了),然后变戏法似的从沙滩裤兜里掏出三个…塑料小铲子和一个小桶?
“来来来,别光走路,体验一下沙滩的乐趣!我们…堆沙堡比赛如何?回忆一下纯真的童年?”
库赞看着黄猿手里的小铲子和小桶,又看了看萨卡斯基那能一拳打爆城墙的拳头和周身若隐若现的岩浆,嘴角又开始抽搐:“啊啦啦…波鲁萨利诺,你是认真的吗?让萨卡斯基…堆沙堡?”
“当然!”黄猿一本正经地把一个小铲子塞到萨卡斯基手里(后者像拿着烧红的烙铁一样嫌弃),又把另一个递给库赞。
“规则很简单!半小时内,谁堆的沙堡最大、最华丽、最有创意,谁就赢!输的人…嗯…请赢家吃今晚的海鲜大餐!库赞桑,你觉得怎么样?”
库赞看着手里的小塑料铲,又看了看远处蔚蓝的大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听起来…好像比站着发呆有意思一点点?不过,萨卡斯基桑,你确定要用岩浆来‘浇筑’你的沙堡地基吗?那可能会被判定为作弊哦~”
萨卡斯基看着手里那可怜的小铲子,再看看黄猿和库赞那副看好戏的表情,一股邪火首冲脑门。
他冷笑一声,将小铲子随手一扔(塑料铲子瞬间在沙滩上熔化成了一小滩粘稠的液体):“哼!幼稚的把戏!真正的战士,不需要这些!”
他大步走到一处远离人群的沙滩空地,在黄猿和库赞好奇的目光注视下,猛地蹲下身!
“喝!”一声低沉的暴喝!
萨卡斯基的双臂瞬间覆盖上流动的、暗红色的岩浆!他没有用铲子,而是首接用自己的岩浆之手,狠狠插入了沙滩之中!
轰!咔嚓嚓!
沙滩剧烈震动!以萨卡斯基为中心,方圆十几米的沙子瞬间被恐怖的高温融化、塑形!炽热的岩浆如同拥有生命般流淌、堆积、冷却!
一座纯粹由冷却后的黑色熔岩构成的、高达五米、棱角分明、充满了战争要塞风格的“沙堡”(或者说微型堡垒)拔地而起!
堡垒上甚至还有模拟的炮台和狰狞的尖刺!散发着滚滚热浪和硫磺气息!
“……” 黄猿。
“……” 库赞。
周围的游客们(虽然隔着老远)己经彻底吓傻了。
“完成。”萨卡斯基站起身,甩了甩手臂上残留的岩浆,看着自己的“作品”,眼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满意?
虽然方式狂野,但这效率,这气势,确实碾压了旁边那两个拿着小铲子的家伙。
黄猿推了推滑落的墨镜,啧啧称奇:“哇哦…萨卡斯基桑,你这‘沙堡’…嗯…很硬核!很有你的个人风格!就是…维修费可能有点高?”他指了指堡垒周围被高温烤得玻璃化的沙滩区域。
库赞则慢悠悠地走到萨卡斯基的熔岩堡垒旁,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冷却后依旧滚烫的黑色岩石:
“啊啦啦…温度不错,就是细节差了点,不够圆润。”
他拿起自己那杯快要喝完的粉红果汁,随手将最后一点冰凉的果汁倒在堡垒的一个棱角上。
嗤——!
一阵剧烈的白气蒸腾而起!
“嗯,现在好多了,有点蒸汽朋克的感觉。”库赞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黄猿,“波鲁萨利诺,该你了。萨卡斯基桑这堡垒…嗯…挺难超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