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川把手续都办齐了,户口也上了,孩子就是他家的,跟亲生的没什么两样。
燕溪山看着他,阴郁的眸子压下,瞳色更深了些许,突然扯动苍白的唇,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散漫的语气,尖锐的锋芒,“若是我硬要抢呢。”
说话间,身上的凌厉毫不掩饰,黑眸盯得紧紧的。
“既然这样,”郁先生叹了口气,摊开手,温润的声音无奈,“那我只能报警了。”
燕溪山:“?”
这对吗?
到最后,终是年长些的郁先生技高一筹,燕某抱憾离场。
他不愿意走,郁离川看出来了,凑过去,嗓音里带着愉悦的笑,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用胜利者的态度。
燕溪山哪能感觉不出,他面色冷沉地收回视线,走了。
房间里,商女士笑意浅浅的,在和两个小家伙说话。
她唇角轻扬,揽着小姑娘的肩膀带点试探地问她,“笙笙,其实叔叔有时候也挺帅的对不对?”
她知道小长笙对郁离川没一点感情,但她还是有在试着让笙笙慢慢接纳他的。
突然有种二婚家庭改嫁的妈妈哄着亲女儿接纳继父的感觉。
小姑娘看着她温柔的侧脸,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倒是小蛇憋不住了,它不装这个心里难受,声音倨傲,“一般吧,不及我的三分之一。”
它不说话,商语清都差点要忽略它了。
现在听到声音,又想起来什么,拍了拍它的脑袋,有些八卦地问,“小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下午到底有没有去找小母蛇玩啊~怎么身上这么香?”
“………”
太八卦了,小蛇被问怕了,缠长笙脖子上装死。
还好郁离川在这个时候送完客从外面回来,不然小蛇都要忍不住跟她说实话了。
郁家门外。
车内的温度要高一些,门窗封闭,燕溪山手上染着的香味散不出去。
他冷沉的眸光动了动,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是对着前面的特助说的,声音有些淡,显得缥缈。
“记住了吗。”
邹夜疑惑转头,“老板,您说什么?”
“这个香味。”
听到这话,他清俊的脸上露出三分为难,如实道:“老板,我在闻香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应该记不住。”
燕溪山嗯了一声,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但邹夜心想,他应该是没听进去的。
因为他声音淡漠地吩咐,“去找。”
邹夜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欲言……
他忍气吞声地应下了,在心里感觉老板病得不轻。
转头,车子发动,没走多久,路过郁家隔壁那栋别墅的时候,他那难伺候的老板又犯病了。
看着那明显有人居住的别墅,嗓音平平,轻描淡写的。
“这一栋,买下来。”
邹夜也往外看,车子的速度降了,他看得很清楚,人家二楼阳台上还有人在坐着喝下午茶。
“老板,这栋房子有人住了,不然我回去整理一下这个别墅区没有售出的房子,您再重新挑一个离郁小姐比较近的吧。”
这话说的可以说是很为他着想了。
不然就他老板那带点洁癖的性子,别人住过的他又住的难受,到时候心情不好,弄得人也跟着紧张。
燕溪山掀起眼皮看向他,眼波微动,出色的皮囊孤冷,晦暗的,“你说什么。”
不知道哪里又惹这人心情不好了,邹夜斟酌着谨慎道:“我整理一下未售出的别墅,您在里面选会更好一点。”
“不是这个,”难伺候但多金有钱的老板发了话,冷冷地提醒他,“你喊她什么。”
“郁——”说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
那一瞬间,邹夜无语凝噎,但为了高薪忍气吞声的,“昭昭小姐。”
‘病得不轻’的老板收回视线,满意了,垂下眸用纤细白皙的手指了下指节的戒指,心不在焉。
“嗯,去办吧。”
在这一刻,邹夜都想让司机改个方向,把他老板扔到医院里,找心理医生好好给他治治这身毛病。
一个人得病,一群人跟着难受,小姐当时两巴掌还是扇少了。
希望现在找到小姐之后,他能稍微好一点。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半路,他收到了一则消息,车子还真改道去医院了。
是檀城最大最好的医院,闲三被紧急送了过来。
他还昏迷着,送到的时候就剩一口气。
人在手术室里抢救,听到消息的下属和相交的合作伙伴已经过来了。
在门外等着,或真情或假意,但脸上都挂着一样的焦急和叹息。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出了这种事,让三爷遭这种罪?”
“不知,蓝经理说凶手是个穿绿裙子的小女孩,跟她擦肩过去的,几个监控恰好都坏了,没拍到脸,不好找。”
“哎,对了路公子,出事的时间和您离开东悦方的时间特别相近,就隔十分钟。”
路京辰背靠墙站着,闻言抬起眸子,不悦地看了过来,眼神阴鸷,“你什么意思?”
说话那人连忙解释,“是我说错了,路公子,我没那意思,我嘴笨不会说话,给您赔不是,您别往心里去。”
他收回视线,接着靠墙站,不给面子地冷哼一声,“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就是这般嚣张乖戾的性格,自打路家起来之后,越发尖锐。
逮谁骂谁,不给一点面子,偏偏最近如日中天,旁人都要退避三舍。
没了等下去的心情,他同闲三心腹交代了声,“等他醒了之后告诉我。”
对方连忙点头,路京辰往电梯的方向走了。
要不是在檀城这段时间需要用到他,他才懒得过这一趟。
大概是运气好,走到电梯旁边的时候,刚好有个往下的电梯停到他这层。
门打开,他正准备往里进,突然觉得不对劲。
里面出来四个人,高壮有力的身材,满身煞气,目标是他。
路京辰心道不妙,转身想往手术室门口跑,但一个保镖眼疾手快制住了他,捂着嘴,叫都没让他叫。
他被拖着进了电梯,往上,去了十五层楼。
这是间空旷的单人病房,像酒店。
路京辰被带进去,门关上,禁锢着他的人把手松开。
他恢复了自由,揉了揉自已手腕,看向正对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