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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5
长夜难捱。
季意睡不着，也不敢睡着。
就怕睡着了赵清尘他们又追上来了。
习惯外面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之后，其实也就没那么可怕了，就是硬邦邦的石头坐久了腰疼、腿疼、屁股疼……
她只能一会儿换一下姿势。
就在她第n次调整坐姿的时候，余星湛往她腰后塞了个背包。
季意往后靠了靠，垫个东西确实舒服多了。
她小声说了声谢谢。
过了会儿，余星湛又说：“不舒服的话，也可以靠着我。”
话音刚落，肩膀一沉。
等这句话很久了。
季意靠着他的肩膀。其实她这会儿眼睛又酸又涩，特别想睡一觉，可脑子却异常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说：“给我讲讲你们警校那会儿的事吧。”
余星湛顿了下，“嗯？”
季意：“就照片里那几个朋友。”
在她的印象里，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余星湛的朋友都不多。他这个人总是淡淡的，大多数时候见他都是一个人。
可在那张照片里，她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的笑。
许是因为之前见过温舒颜，所以她有点好奇，他的朋友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余星湛盯着面前不停摇曳的小火苗。
警校那四年算是他整个学生时代最怀念的时光了，在那里他认识了一群好朋友，他们一起干过许多荒唐事，也一起为梦想拼搏过，流过泪、流过汗。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他一边回忆一边挑了些有意思的事儿来说。
当说到什么打牌喝酒翻围墙之类的，季意听得是目瞪口呆。
这这这还是警校生吗？
校园生活这么丰富的吗？
虽然这些事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挺乐在其中的。
季意撑着脑袋歪头看他，嘴上调侃道：“余警官，没看出来你这么刺头啊。”
以前还真以为是个乖乖仔呢。
余星湛唇角勾起一点弧度：“还不都是程北那家伙……”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他突然顿住，嘴角也下压了两个度。
“程北是谁啊？”季意没觉察到他的异样。
余星湛沉吟了会儿，“他是我进校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季意默默点头，看来这个叫程北的估计是他最铁的哥们。
毕竟他自已都强调了。
新环境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她想了想那张照片，猜测：“是站你旁边那个吗？”
“不是，”余星湛说，“他旁边那个。”
“那个剪刀手？”
“嗯。”
季意暗暗咋舌，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之前看照片，她只觉得那个男生挺阳光的。
提到警校，大部分人想到的应该都是什么忠诚、纪律、智勇之类的。
没想到这位程北同学这么与众不同。
诶？
等等！
她忽然想到什么。
“那他和那个温……”她想了想名字，“温舒颜，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啊？”
余星湛嗯了声。
闻言，季意暗自吐了口气。
原来都是误会啊。
她突然就有点好奇他这位朋友了，“他也是警察吗？”
余星湛垂眼看着一只不顾一切往火堆里撞的小飞虫，嗓音有些沉：“如果他还在的话，肯定会是个好警察。”
季意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
如果他还在的话。
那就是说……
余星湛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两年前，牺牲了。”
季意懊恼地拍了下自已的嘴巴。
这破嘴！
旁边，本应该睡着的陆书阳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盯着某处发了会儿呆，然后又重新闭上了眼。
这个话题实在沉重，季意也识趣地闭嘴了。
她悄悄打量了余星湛一眼。
见他神情淡淡，仿佛早就接受了这件事。
她想，他应该是很欣赏程北那种热烈又坦荡的性格吧。
安静内敛的人，总是容易被热烈自由的人吸引。
这不仅适用于爱情，友情也一样。
她收回视线，心情也跟着变得有些低落。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在这种事情上她格外能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