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别怕。”

Chapter 22

原本她们正打算过人行道，听到动静，季意和秦浅双双循声看了过去。

就这一眼，两人眸中都闪过惊恐之色。

不远处，一辆黑色保时捷正加速往她们这个方向冲来，那架势就像是专门奔她们来的。

车子迎面撞来的那一瞬间，秦浅猛地将商熹玥往季意怀里一推。

季意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小朋友，被刮倒在地的瞬间，她听到了“嘭”的一声，以及周围路人的尖叫声。

肇事车辆在撞人后并没有停下，而是不管周围人的大喊直接开走了。

许是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季意跌坐在地上，懵了十来秒才反应过来。

她赶紧放下商熹玥，起身去看秦浅的情况。

可当她看到鲜红血液的那一瞬间，她瞳孔微缩，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画面——

汩汩鲜血、匕首、冰冷的抢救室……

路人的惊叫声在耳边回荡，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现实跟回忆。

直到商熹玥的哭喊声响起，季意这才猛地清醒过来。

她强迫自已冷静下来，然后蹲下身去摸了摸秦浅的脉搏。

情况不算乐观。

秦浅的意识已经开始有点模糊了。

季意立即拿出手机叫了120，在电话里她冷静说明了伤者的情况，以及她们现在所在的地址，紧接着她又报了警。

做完这些，她又从包里找出了一片卫生棉。

打开，摁压在秦浅流血的伤口上。

这期间，她都尽量避开视线不去看地上的血。

商熹玥眼睁睁看着妈妈躺在地上，还流了那么多血，吓得哇哇大哭。

季意一边注意秦浅的情况，一边安慰她：“玥玥别怕啊，你妈妈不会有事的，医生马上就到了。”

“妈妈会……嗝，会死掉吗……嗝……”

“不会的。”

见小萌娃哭得直抽抽，一些围观的路人于心不忍，也跟着安慰起来。

120来得很快，跟医生同时到达的还有交警同志。

有了警车的紧急开道，救护车一路疾驰，仅用了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等秦浅被送进了抢救室后，季意这才发觉自已腿都软了。

她刚在外面凳子坐下没一会儿，一个护士就走了过来：“你是患者家属吗？”

季意摇了摇头。

“患者现在需要马上手术，你尽快联系她的家属。”

季意脑子一直都是懵懵的，听到这话她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能联系上的也就只有余星湛了。

这个节骨眼上，她也顾不上理清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立马就拿出手机给余星湛打去了电话。

“嘟——嘟——”

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

快点接电话啊！

季意焦急地绞着手指。

不知道在响到第几声的时候，那头终于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怎么了？”

“余星湛，你快点来附一院，你……玥玥妈妈出车祸了需要手术！”

*

余星湛赶到医院的时候，季意正坐在抢救室外面的不锈钢排椅上，埋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商熹玥也跟着乖乖坐在旁边，眼圈通红，眼泪还在眼里打着转。

小姑娘首先注意到他。

“小舅！”

一看到余星湛，商熹玥便哭唧唧朝他跑了过去。

余星湛顺势蹲下将她抱了起来，摸了摸小姑娘的额脑袋轻声安慰。

听到动静，季意也跟着抬头看了过来，表情有些木讷。

余星湛的视线跟她对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季意露出这样的表情。

茫然，无措，害怕，委屈……

她微微拧着眉，脸色惨淡如霜，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破碎而凄冷。

“我……”

季意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精神过度紧张之后，腿脚便止不住发软，那些被刻意尘封遗忘的记忆也随之触发。

她喉咙发紧，说不出任何话。

见她这个样子，余星湛有种想把她抱入怀里的冲动。

他把商熹玥安抚好，然后把她放到椅子上坐好，之后又走到季意面前半蹲下来，喉结轻滚：“你没事吧？”

季意看着他关切的眼神，依然沉默不语。

余星湛看她这反应，眉头轻轻蹙起。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这时，旁边路过的一个小护士忍不住开口：“你是她男朋友啊？她好像吓坏了，你好好安慰她一下吧。”

闻言，余星湛转头看向季意，犹豫片刻后，他伸手覆上了她握拳搭在膝盖的手。

动作轻柔，安抚似的着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

“没事了，别怕。”

许是感受到手部传来的温度，季意的思绪渐渐回笼。

她盯着余星湛看了会儿，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来，使得她下意识缩回了手。

余星湛目光顿了顿，收回手起身。

手术还在进行中，把一大一小安抚好之后，余星湛去旁边给舅舅舅妈打了个电话。

出了这种事，他也不可能瞒着他们。

*

在余星湛来之前，季意一直都有些浑浑噩噩的。

到这会儿她的脑子才逐渐清明起来。

她开始回想车祸发生时的一些细节。

如果没看错的话，肇事司机好像是个女的。

而且……

她总觉得那张脸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余星湛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季意蹙着眉，表情严肃地盯着地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在想什么？”他在她旁边坐下。

季意把当时的情况大概复盘了一遍，可当余星湛在听到肇事车辆是辆黑色保时捷时，表情微微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