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沉浸在用剑尖在沙滩上刻字的练习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直到一轮皎洁的明月缓缓升起,将银色的光辉洒在沙滩和海面上,周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这如梦如幻的月色之下。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那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起初林羽还以为是海浪声造成的错觉,可当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屏息凝神细细听去,才发觉那是人声。只是那话语听起来十分怪异,叽里咕噜的,林羽根本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内容。
他眉头微皱,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起来:最近门派并没有安排采买物资呀,这蓬莱岛四面环海,位置隐秘,寻常人等很难找到这儿来,更别说擅闯了,那这说话的人会是谁呢?难道是有什么不怀好意的江湖人士摸上岛了?亦或是其他门派的人暗中前来探查情况?
林羽不敢大意,他握紧手中的佩剑,缓缓站起身来,目光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可夜色茫茫,除了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人影。
那奇怪的人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仿佛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林羽的神经越发紧绷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源头摸去,准备一探究竟,绝不能让这不明来历的人威胁到蓬莱派以及自已在这儿的计划呀。
随着海浪起伏了几个波涛之后,一艘小船的轮廓渐渐在月色下清晰起来。
林羽借着月光看去,只见船上有四个人,船头站着两位武士,那模样看上去凶神恶煞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劲儿,腰间还都佩着明晃晃的长刀,其中一位正用力地摇着桨,操控着小船朝着岸边驶来。
而在船尾处,坐着一位妇女和一个女童。那妇女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憔悴与疲惫,身上的衣着极为华丽,绸缎的料子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绣着精致复杂的花纹,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女童依偎在妇女身旁,也是一身华服,打扮得如同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只是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紧紧拽着妇女的衣角。
林羽仔细打量着他们的穿着,发现那衣服的款式极为奇特,根本不是自已平日里所熟悉的中原样式,无论是那独特的剪裁,还是别样的配饰搭配,都透着一股陌生的异域风情。林羽心中越发好奇又警惕起来,暗暗猜测着他们的身份和来意,在这蓬莱岛上,突然出现这样装扮怪异的几个人,定是有着不同寻常的缘由呀,只是不知他们此番前来,究竟是福是祸呢。
他猫着腰,躲在一块礁石后面,继续观察着小船的动静,手中的佩剑也握得更紧了,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况。
林羽看着那几人独特的装扮,脑海中快速思索着,突然想起曾在藏书阁的方士典籍里看到过相关记载,海外有倭人,那典籍中所描述的倭人服饰和眼前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极为相似,心中当下便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见这几人上岸后,两位凶神恶煞的武士在前开路,一副警惕万分的模样,林羽想着不能任由他们在蓬莱岛上随意行动,便打算出手制服他们,也好问清楚他们来此的目的。
于是,林羽从礁石后猛地跃出,手中佩剑出鞘,带起一道寒光,朝着那两位武士冲了过去。那两位武士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迅速拔刀迎敌。
可让林羽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等自已真正与他们交上手,这两位武士对视一眼后,竟同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只见他们一脸决然,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刀刺进了自已的腹部,然后横向一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们身前的沙滩。两人缓缓倒下,至死都紧紧握着手中的刀,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狠厉又决绝的模样,让林羽一时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林羽呆呆地站在那儿,心中满是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宁可切腹自杀,也不愿被自已制服,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而那妇女和女童又为何会跟着他们来到这蓬莱岛呢?
诸多疑问在林羽心头萦绕,他赶忙收起剑,朝着那妇女和女童走去,准备弄清楚这一切。
那妇女见林羽朝着她们走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她紧紧抱着女童,脚步慌乱地往后退去,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语句,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海边显得格外怪异又凄凉。
突然,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抱着女童转身朝着大海奔去。林羽见状,心中一惊,赶忙追了上去,边追边喊:“别冲动啊!”可那妇女仿佛根本听不见一般,依旧不顾一切地往海里冲。
就在海水快要没过她们头顶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妇女竟用力将女童朝着林羽所在的方向推了过来,自已却继续往深海处游去。林羽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她这是故意要将自已和女童分开呀,当下也顾不上许多,急忙朝着女童的方向游去。
林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在海水里抓住了不断挣扎的女童,然后拼尽全力往岸边游回。上岸后,他赶忙将女童放在沙滩上,看着女童呛了几口水,剧烈地咳嗽着,小脸憋得通红,林羽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一想到那还在海里的妇女,林羽又毫不犹豫地转身再次扎进海里,朝着妇女消失的方向游去。然而,等他好不容易找到妇女的时候,她已经没了气息,身体在海水里随着海浪起伏,早已变得冰冷。林羽满心愧疚与惋惜,他试图做些什么来挽回,可终究是无力回天了。
无奈之下,林羽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将妇女的尸体带回岸边,轻轻地放在沙滩上。看着那毫无生机的躯体,林羽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她们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何要如此决绝,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就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林羽站在岸边,望着眼前这几具冰冷的尸体,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那两位武士,从刚才交手的架势来看,确实是不敌自已,可自尽对于武人而言,本应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呀,他们为何会如此毫不犹豫地选择切腹自杀呢?难道是有着什么比性命和武人尊严更为重要的缘由,让他们宁愿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来结束生命,也不愿被自已制服?
再看向那妇人,她分明可以抱着女童一起等待救援,或者跟随着自已上岸,可她却偏偏要将自已和女童分开,如此一来,不管是她还是女童,在这茫茫大海之中,孤立无援,都极有可能丧命。
她这么做,到底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呢?是害怕自已会伤害她们,所以想以这种方式来保全女童吗?
可自已明明表现出的是想要救助她们的意图呀。 林羽越想越觉得这其中迷雾重重,诸多疑问萦绕在心头,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几人怪异行为背后的缘由。而此时,那被救上岸的女童只是静静地坐在沙滩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林羽,眼神里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仿佛她小小的年纪也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此刻还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罢了。
林羽看着女童这副模样,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这背后的真相,不管怎样,既然救下了女童,那便要对她负责到底了。
林羽蹲下身子,细细地观察起眼前的女童来。只见那女童生得极为貌美,粉雕玉琢的小脸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双大眼睛犹如澄澈的星辰,透着灵动与纯净,高挺的鼻梁下,那樱桃小嘴微微抿着,即便经历了方才那般惊心动魄的遭遇,却依旧难掩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娇俏可爱。 再看她身上穿着的服饰,华贵非常,绸缎上绣着的精美图案细腻而繁杂,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不凡的工艺,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林羽心中越发笃定,这女童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目光下移,林羽注意到女童的腰间挂着一块美玉,那玉呈现出羽毛状,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泽,玉质细腻,纹理清晰,显然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林羽心中暗暗称奇,愈发觉得这女童的身份神秘莫测了。 他看着女童,尽量让自已的语气变得温和,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童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大眼睛里满是迷茫,仿佛根本听不懂林羽在说什么似的。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林羽,小嘴微微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副模样让林羽意识到,或许这女童听不懂自已所说的语言。林羽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着该如何与这女童进行沟通,以便能从她口中知晓一些有用的信息呢。
林羽见言语沟通行不通,便灵机一动,伸出手指在沙滩上开始画画。他先是用手指勾勒出一道道波浪的形状,试图重现那波涛起伏的海面,一边画还一边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大海,示意女童看那真实的海浪,嘴里说着简单的字词,希望女童能明白自已所表达的意思。
接着,他又在沙滩上画出了一艘小船的模样,仔细地描绘着船身、船桨,尽可能画得逼真些,然后指了指刚才那小船停靠的岸边位置,做出小船靠岸的动作。
画完这些后,林羽看向女童,眼中满是期待,指了指女童,又指了指自已画的这些场景,试图询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乘坐着小船来到这蓬莱岛。
女童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林羽手指的动作,看着沙滩上逐渐呈现出的那些画面,她眼中的迷茫之色稍稍褪去了一些,似乎明白了林羽是在向她询问什么。她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也伸出小手,在沙滩上比划起来,只是她画的图案林羽却有些看不明白,那线条歪歪扭扭的,似乎是某种独特的符号或者标记,和林羽所期望的能表明来意的画面相差甚远。
林羽皱了皱眉,却没有放弃,他耐心地等待女童画完,然后又指了指那些图案,露出疑惑的神情,试图让女童进一步解释一下。
女童见状,小嘴一张一合,开始说着一些林羽听不懂的话语,声音里透着焦急与无奈,那模样仿佛是很想把自已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林羽,却又苦于无法准确传达,两人就这般在沙滩上,通过简单又略显笨拙的方式交流着,可那关键的信息却依旧如同隔着一层迷雾,让林羽难以捉摸透彻。
林羽折腾了半天,看着眼前依旧沟通不畅的局面,心中不禁有些气馁,暗自想道:“自已这恐怕是白费力气了呀,和一个语言不通的幼童想要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哪有那么容易呢。”
可他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毕竟这女童身上的谜团太多了,说不定能从她这儿知晓一些重要的线索呢。
于是,林羽换了个法子,他蹲在沙滩上,用手指开始写起一些最简单的字来,先是写了个“日”字,写完后,在旁边画了一个圆圆的太阳,光芒四射的样子清晰可辨;接着又写了“月”字,配上一弯月牙的简笔画;随后是“草”字,旁边画上几株随风摇曳的小草;还有“木”字,对应的画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林羽一边写一边画,每写完一组,就抬眼看向女童,眼中满是期许,希望她能明白这些字所代表的意思。
让林羽感到惊喜的是,这女童十分聪慧,她先是好奇地看着林羽的动作,大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随后也伸出小手,在沙滩上跟着林羽写起字来,写完字后,还会模仿着林羽画上相应的画。 林羽仔细观察着女童写的字,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有一部分字和自已写的能够重合,笔画结构都差不多,这说明有些表意在他们之间还是共通的呀。
可还有些字,女童写出来就完全成了“鬼画符”一般,但林羽觉得,既然画的是一幅画,那么代表的意思也差不多。
林羽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觉得或许通过这种方式,慢慢就能和女童建立起一定的沟通渠道了,便更加耐心地继续在沙滩上写着、画着,想要通过不断地尝试,去破解这语言不通的难题,探寻女童背后隐藏的秘密。
林羽就这样在沙滩上和女童写写画画,忙活了大半天,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从女童画的那些简单却表意的画中知晓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原来,女童是从很遥远的地方而来,在她生活的那片海域,长长的岛屿间断的连接在一起,那便是她的家乡所在。
至于她们此番为何会出现在这蓬莱岛附近,女童通过画里描绘的场景表明,她们先是乘坐着一艘很大的船,也不知是遇到了怎样的变故,后来又换乘到了这艘小船上,一路漂泊,最后才来到了此处。 林羽看着女童画里展现出的那座长岛,心中满是好奇,暗暗猜测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会孕育出眼前这般穿着华贵、模样娇俏的女童呢。只是从这些有限的信息里,依旧难以弄清楚她们这一路上到底遭遇了何事,又为何那两位武士会选择自尽,而妇人要那般决绝赴死,诸多疑问依旧萦绕在心头,不过好歹也算有了个开头,让林羽觉得离真相似乎又近了一步。
他看着女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朝她竖起大拇指,夸赞她聪慧,尽管两人语言不通,但此刻却像是达成了一种别样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