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见月色正浓,今日是十五。如此月夜岂能辜负,不觉得拿剑再次进了竹林。
那屋我是没再进去过,不过见那红烛之中,怀男与林天朗必定相视而坐,氤氲香里,谈笑风生,却是一对金童玉女。
哼……无赖林天朗,允许自已与别的女人挤眉弄眼,就不许我去劝说不羁了?
如今,我却是稍稍的体会了皇兄的痛,当年,他也是这般挥剑斩红尘的。
唉,红尘又如何,如今大仇未报……大仇未报,春秋局势错综复杂,我又有何心思去顾及这么多。
他们谈他们的大事,我行我的剑。待得剑成,一切自有定数。
提剑进竹林,心下更是愁。
斗转星移,也不知时辰,突然间一道黑影穿过,我赶忙着拿剑去挡,只听“叮当”一声,两剑相击,飘然落地,映着月色才认出,是——林天朗。
林天朗上前,略略的拂起我蓬乱的头发,为我擦汗,道:“怎么?我家阿烟心情不好?”
我瞅他一眼,转身去往石凳歇息,一边走一边道:“黎王可是与女帝谈得正欢,怎么有空来此?”
“谈完了。怀男已经走了,走时,托我将这个给你。”
说着林天朗从怀中取出一块圆溜溜的石头来。
“一块石头?”
林天朗将石头迎着月色观摩,道:“阿烟,可别小看了它,它可不是一般的石头,它名曰青白石。”
“唔!倒是,青白相间,然后呢?”
“你可知琴圣半江红与瑟女之事?”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琴瑟之中,两人占了大半江山。
“又如何呢?”
林天朗道:“琴圣半江红常与瑟女一处演奏,琴瑟和谐,众人以夫妻称之。奈何,琴圣家中有妻杨氏,听闻怒从心起,故而去寻瑟女麻烦。瑟女将青白石相送。杨氏见此石,豁然开朗,再没寻过琴女。”
呵呵……这感情半天,林天朗是在暗喻啊!青白石?
“哦,清白石,你们两位清清白白,我也没说不清白啊!”
林天朗见我脸色缓和,又是甜言蜜语的炮轰:“阿烟,你可知,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颗想要保护的星星。为护一颗星,需把万剑提。剑折再多都不足昔,唯愿星星灿烂。”
这个比喻倒是不错,怀男是剑,我是星,不过……
我掂量着手中的石头道:“星星我可不敢当,我顶多不过是一块破石头而已。”
林天朗将我抱住,道:“怎么会?在我心里,我家小阿烟永远是天上不灭的星。”
“肉麻!”
我将青白石塞回去给他,喝了口水,再要行剑,猛然间察觉林中有异样。眉头微皱,道:“有刺客!”
下意识反应,一把将剑弹出去,听得林中一声惨叫。
“啊!”
震彻竹林……
随后是“嘭”的一声响,远处去望,只见一个黑影摔在地上。
走近去看,只见剑直直的从黑衣人的鼻尖插入,已经断了气。
我一惊……
林天朗则是十分严肃的将我望着:“阿烟,你可知,连我都不曾察觉这林中有人。”
“哦!然后呢?”
“刚才与你对剑,竟让我筋脉震动,就算是云风那般的天赋,没个一二十年,也绝行不出这样的剑。阿烟,你是阿烟吗?”
呵呵……话说,夸人不带这么夸的。
嘴一歪,我道:“我不是阿烟,我是千变女郎。云烟那个臭丫头,已经被我杀了。”
“臭丫头?”林天朗一笑,扶起我的下巴,道:“是啊,阿烟那臭丫头,我早想甩了……”
“林天朗,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吧!”
我掐腰怒视着林天朗,却被他一把抱起来。
月色很浓,又很淡,缓缓的洒下来。脸红红的,被他这般望着,只微微低了头,问:“天朗,不羁的事……”
还未说罢,被他打断:“明日再说。夜深了,阿烟,该睡了!”
他的唇在我额头上吻下,映着竹影子,向屋内通明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