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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展元忽然停手，脸色沉下来：“郭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陆展元是江湖中人，不是街头卖艺的！”
他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洪七公一听，眉开眼笑，拍着郭靖的肩膀：“好小子，激将法用的不错，练功就得有这股劲头！来来来，你再试试‘亢龙有悔’！”
他兴致勃勃，催促郭靖练功。
陆展元转身，朝洪七公拱手：“洪师父，多谢您这些天的指点，降龙十八掌我已经领会，就此告辞。”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郭靖被洪七公一说，脸上涨得通红，低下头，攥紧拳头，对着一棵松树，一拳一拳地打起来。
他一遍遍重复着“亢龙有悔”的动作，汗水浸透了衣衫。
日头偏西，天边染上一层橘红。
山风吹过，松涛阵阵，带着一丝凉意。
庭院里，洪七公负手而立，看着郭靖练功，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郭靖一拳一拳地打着，动作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有力道。
陆展元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道尽头。
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鸟鸣，空旷而悠远。
夕阳收敛了最后一丝光芒，天色暗了下来。
陆展元走在山间小路上，脚步匆匆。
远处山峦起伏，笼罩在一片暮色之中。
山道蜿蜒，通向山脚下的客栈。
客栈的灯笼亮了起来，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几只归巢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过屋檐。
陆展元推开客栈的门，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他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循着香味，摸到厨房门口。
厨房里，灶膛里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墙壁。
黄蓉和穆念慈围着灶台忙碌着，锅碗瓢盆叮当作响。
黄蓉挥舞着锅铲，动作熟练地翻炒着菜肴。
穆念慈则在一旁揉着面团，纤细的手指灵巧地舞动着。
陆展元咽了咽口水，蹑手蹑脚地靠近，想趁机偷吃。
他刚伸出手，就听见黄蓉的声音：“念慈妹妹，你说陆大哥他，到底喜欢谁多一些？”
穆念慈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他对我很好，对你也很好。”
陆展元缩回手，躲在门外，屏住呼吸。
黄蓉哼了一声：“他对你好？我看他对谁都好，就是个滥好人！”
穆念慈反驳：“你别这么说他，他只是性子温和，待人真诚。”
黄蓉语气强硬：“哼，我不管，反正他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穆念慈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
黄蓉笑了笑，带着一丝得意：“那可不一定，我就要让他只喜欢我！”
陆展元听着她们的对话，眉头紧锁，心里五味杂陈。
他转身离开厨房，回到自已的房间。
房间里，烛光摇曳，照亮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凭山风吹乱他的头发。
夜色更深了，远处传来几声虫鸣。
月亮悄悄爬上树梢，清冷的月光洒满庭院。
穆念慈揉着面团，低声说：“我喜欢他，不会轻易放弃。”
黄蓉拍了一下锅铲，怒气冲冲：“他要是敢负我，我让他好看！”
陆展元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到院子里。
他看着满院的月光，心里明白，黄蓉和穆念慈都在争他。
他决定不插手，让她们自已解决。
陆展元走到厨房门口，大声说：“黄蓉，你这菜炒得真香！”
黄蓉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那是当然，我的厨艺可是天下第一！”
穆念慈低着头，继续揉面，嘴角却微微。
夜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月亮爬得更高了，清冷的月光照亮了整个庭院。
陆展元陪着黄蓉和穆念慈吃完晚饭。
他找了个借口，溜出客栈，独自一人走到山坡上。
他躺在草地上，望着满天星斗，心里却一片茫然。
山风吹过，带着泥土的气息。
远处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星光点点，像是无数颗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上。
陆展元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他不想去想黄蓉和穆念慈，只想静静地躺着，感受着夜晚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父母的怀抱里撒娇。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上有些凉意。
朝阳从山的那边缓缓升起，天空被染成一片金红色。
山间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翠绿的树木和蜿蜒的山路。
陆展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露水，朝着客栈走去。
天色大亮。
炊烟袅袅，客栈恢复了生气。
黄蓉端着一盘 steaming 的包子，走到陆展元面前，笑嘻嘻：“陆大哥，尝尝我的手艺。”
陆展元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赞叹：“嗯，好吃，比昨天晚上的菜还香。”
黄蓉眉毛弯弯，得意地瞟了一眼穆念慈。
穆念慈低着头，默默地喝着粥，神情有些落寞。
日头偏西。
郭靖收起招式，长舒一口气，汗水浸透了衣衫。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冲着屋内喊：“黄蓉，念慈，我练完了！”
黄蓉和穆念慈从屋里走出来。
黄蓉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穆念慈手里拿着一柄短剑。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舞动起来。
木棍呼呼生风，短剑寒光闪烁。
郭靖在一旁指点，时不时纠正她们的动作。
夕阳西下，给山峰镀上了一层金边。
陆展元在客栈里外找了一圈，没看到穆念慈的身影。
他走到黄蓉面前，语气低沉：“黄蓉，念慈呢？”
黄蓉耸耸肩，故作轻松：“我怎么知道？她又不是我的影子。”
陆展元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黄蓉双手抱胸，冷笑一声：“我能对她做什么？陆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夕阳沉落，最后一抹金红从天际褪去。
陆展元压着心头的烦躁，再次逼问：“念慈到底在哪儿？”
黄蓉掏出一封信，递给陆展元，撇了撇嘴：“喏，自已看。”
陆展元拆开信，就着昏暗的光线读起来。
信纸上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展元，见字如面。蓉儿聪慧伶俐，厨艺精湛，更适合你。我已离开，勿念。”
短短几行字，却让陆展元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攥紧信纸，指节泛白。
夜幕彻底降临，客栈里点起了灯笼，昏黄的光晕映照着陆展元失魂落魄的身影。
他颓然地坐在石阶上，任凭山风吹乱头发。
“念慈……”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充满了苦涩，“我不能辜负你。”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投向远处的黑暗，仿佛要穿透夜色，找到穆念慈的身影。
夜风裹挟着寒意，吹得客栈的灯笼摇曳不定。
陆展元的身影被拉长，扭曲，投射在地面上，显得格外孤寂。
他捏紧信纸，指骨咯咯作响。
黄蓉从客栈里走出来，站在陆展元面前。
她抱起胳膊，月光映照在她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陆大哥，你看了信，现在该做决定了吧？”
陆展元抬起头，眼睛里像是淬了寒冰。
“我不会做任何选择。”
他一字一句，语气沉重。
“就算你们都骂我花心，我也不会负了任何一个人。”
黄蓉盯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她转过身，背对着陆展元，肩膀微微颤抖。
“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既高兴你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又难过你心里装了两个人。”
陆展元沉默了。
他知道，自已让黄蓉为难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
放弃穆念慈？
他做不到。
放弃黄蓉？
他同样做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是凝固的空气。
许久，陆展元深吸一口气。
“黄蓉，我送你回家吧。”
他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恳求。
“等安顿好你，我再去寻念慈。”
黄蓉转过身，眼睛红红的。
“回家？”
她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茫然。
“回桃花岛吗？”
陆展元点点头。
“嗯，我陪你回去。”
黄蓉看着他，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回客栈。
陆展元站在原地，望着黄蓉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
东方泛起鱼肚白。
陆展元牵着马，站在客栈门口。
黄蓉背着一个小包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朝阳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他们沿着山路，缓缓而行。
山间的鸟儿开始鸣叫，清脆的叫声在空谷回荡。
树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远处的山峰，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若隐若现。
近处的树木，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陆展元和黄蓉并肩走着，脚步沉重。
他们都知道，这次分别，或许就是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