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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裹挟着焦土味。
灌进陆展元破损的衣衫。
远处。
火光摇曳。
映红了半边天。
人声嘈杂。
越来越近。
洪七公杵着打狗棒。
立在他身前。
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全真教害你？”
洪七公的声音低沉。
带着几分探究。
“他们如何害你？”
陆展元嘴角抽动。
牵扯着脸上的伤口。
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
陆展元的声音嘶哑。
像是砂纸摩擦过地面。
“我与他们不共戴天。”
洪七公静静地听着。
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夜风吹动他的衣袍。
猎猎作响。
“你烧了藏经楼。”
洪七公语气平缓。
听不出喜怒。
“藏经楼里。”
“多少典籍毁于一旦。”
“可惜了。”
陆展元冷笑一声。
“典籍？”
“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
“也配称之为典籍？”
“他们口口声声仁义道德。”
“背地里男盗女娼。”
“比强盗还不如。”
洪七公叹了口气。
“罢了。”
“全真教的事。”
“老叫花子不想管。”
“也管不了。”
他顿了顿。
“你走吧。”
“离开这里。”
“永远不要再回来。”
陆展元一愣。
“你放我走？”
洪七公点点头。
“我虽不管全真教的事。”
“但你烧了藏经楼。”
“终究是个祸端。”
“走得越远越好。”
陆展元沉默片刻。
抱拳道。
“多谢。”
他转身。
一瘸一拐地朝黑暗中走去。
洪七公望着他的背影。
轻轻摇了摇头。
“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喃喃自语。
夜色更深。
风更大了。
带着一丝凉意。
吹散了空气中的焦土味。
也吹散了洪七公的叹息。
洪七公回身。
望向南方。
“桃花岛。”
“欧阳锋那老毒物。”
“带着他那个侄子。”
“要去求亲？”
他眉头紧锁。
“这事。”
“恐怕不简单。”
陆展元停下脚步。
回头。
洪七公的身影。
在夜色中显得有些佝偻。
“前辈。”
陆展元开口。
声音依旧嘶哑。
“晚辈想去桃花岛。”
“求娶黄蓉。”
“还请前辈。”
“做个媒人。”
海风裹挟着腥咸。
拍打着礁石。
发出沉闷的声响。
洪七公转过身。
打量着陆展元。
“桃花岛？”
洪七公抓了抓胡子。
“那老毒物也在。”
“你小子不怕死？”
陆展元握紧拳头。
指甲刺入掌心。
带来一阵刺痛。
“不怕。”
陆展元回答。
“为了蓉儿。”
“死也无憾。”
洪七公笑了笑。
笑容有些苦涩。
“老叫花子可做不了这个媒。”
“你小子自已去吧。”
“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
洪七公说完。
转身离去。
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陆展元站在原地。
久久不动。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也吹凉了他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的失落。
转身。
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舟山码头。
人声鼎沸。
各种叫卖声。
讨价还价声。
交织在一起。
陆展元走进一家文具店。
买了一叠纸。
几支笔。
还有一瓶墨。
他找了一间客栈。
关上房门。
坐在桌前。
开始研磨。
墨汁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展元提笔。
在纸上写下第一个字。
他笔走龙蛇。
一气呵成。
将九阴真经下部。
默写成册。
窗外。
海鸥的鸣叫声。
时远时近。
屋内。
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墨迹未干。
陆展元吹了吹纸面。
小心翼翼地将默写好的九阴真经下部收好。
揣入怀中。
他推开窗。
海风裹挟着湿气扑面而来。
夹杂着鱼虾的腥味。
远处传来渔船的汽笛声。
低沉而悠长。
陆展元走出客栈。
径直来到码头。
“去虾峙岛。”
他递给船老大几块碎银。
船老大掂了掂银子。
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黄牙。
“好嘞。”
“客官您上船。”
船老大摇着橹。
小船缓缓驶离码头。
朝着大海深处驶去。
海浪拍打着船身。
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陆展元站在船头。
眺望着远方。
天边泛起鱼肚白。
海面被染成一片金红。
海风吹动他的衣衫。
猎猎作响。
他紧了紧怀中的九阴真经下部。
目光中透着一丝决绝。
船行了半日。
陆展元示意船老大停船。
“就在这儿吧。”
他指着前方一片迷雾笼罩的海域。
船老大有些犹豫。
“客官。”
“这地方不对劲啊。”
“雾太大了。”
“容易迷路。”
陆展元面无表情。
“少废话。”
“让你停就停。”
他语气冰冷。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船老大不敢再多言。
依言停下船。
陆展元跳下船。
踏上一块礁石。
他回头。
“你回去吧。”
“不用等我了。”
说完。
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迷雾之中。
雾气越来越浓。
能见度极低。
陆展元辨别着方向。
一步一步地朝着桃花岛的方向走去。
脚下的礁石湿滑。
稍有不慎。
就会跌入海中。
他不敢大意。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走了许久。
雾气渐渐散去。
眼前出现了一片粉红色的花海。
桃花岛到了。
陆展元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的清香。
沁人心脾。
他迈步走进花海。
沿着一条小路。
朝着岛屿深处走去。
“蓉儿！”
陆展元高声呼喊。
声音在花海中回荡。
却无人应答。
他加快脚步。
四处寻找。
桃花树下。
空无一人。
小溪边。
也无人影。
陆展元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意识到。
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走到一处岔路口。
停下脚步。
他记得。
上次来桃花岛的时候。
这条路是通往黄蓉闺房的。
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然而。
陆展元沿着小径前行，不过片刻，心中却涌起一丝不安。眼前的桃花林愈发茂密，枝叶交错，遮天蔽日。他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四周。
一阵微风拂过，落英缤纷，粉色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凉亭，与方才所见的亭子轮廓极为相似。他皱起眉头，转身环顾，只见处处是相同的景致，仿佛陷入了一面镜子的重重倒影之中。
脚下的石径蜿蜒曲折，时而向东，时而向西，竟找不到来时的路。陆展元抬头望天，想要借日光辨别方向，却见树冠密不透风，只漏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怀中的九阴真经，冷汗悄然浸湿了衣衫。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宛如一场无法醒来的梦境。桃花树下的石块、溪边的杂草，乃至空气中飘荡的花香，都与记忆中有着细微的差异。
恍然间，陆展元想起黄蓉曾经提过，桃花岛上的阵法乃是黄药师毕生心血。此刻岛上景致大变，显然是黄药师又在阵法上下了功夫。他握紧了拳头，意识到自已已深陷这座巧夺天工的迷阵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