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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悦见怪不怪。
她知道是宋司源干的。
最近，他都会在半夜上来看一看。
有时候她睡着，不知道。
有两晚没睡着，知道有人进来，在床边凝视着自已。
是宋司源，乔悦知道。
她不想和他说话，装睡。
放下遥控器，乔悦起身洗漱，准备上班。
今天是平安夜，乔悦本想约徐妍妍出门逛逛。
她没空。
乔悦只好准时下班。
停在巷子的居然是迈巴赫。
她脚步微顿。
宋司源从驾驶位那个车门下来。
他居然是自已开车过来的。
“悦悦。”他唤她。
乔悦嗯了声，走过去。
宋司源从后车座拿出捧花，行至她身前：“悦悦，请你吃苹果。”
花束中，放着两个大苹果，一个纹路驳杂的脆苹果，一个红艳欲滴的蛇果。
乔悦盯着两个苹果看了一会子，疑惑的问：
“会有人同时喜欢吃这两种苹果吗？”
宋司源微笑着说：“思维打开点，你挑一个喜欢的，剩下的一个我吃。”
乔悦笑容玩味：“你不知道我喜欢哪个口味的吧。”
“我以后会注意。”宋司源没有否认。
乔悦不置可否，接过花束，走向轿车。
宋司源先一步打开副驾驶门，说：“宝贝，给个面子，别又把我当司机。”
“停，让你不要这么喊，我听着浑身不舒服。”
“乖乖，坐副驾驶位。”
乔悦：“……”
“心肝……”
“闭嘴！”乔悦真受不了，钻入副驾驶位。
宋司源微笑，关上车门，绕回驾驶位。
“今晚想吃什么？”宋司源启动引擎，问道。
“馄饨吧。”乔悦说。
天冷，她想吃这个。
宋司源神情微顿，点头：“好，有特别想吃的店吗？”
“A大北门口那家。”
宋司源神情又是一顿，颔首，调转方向盘。
乔悦斜眼看他：“真去？”
宋司源以前不吃路边小店，路边小摊。
要么家里阿姨煮，要么高级餐厅，五星级酒店。
说什么不卫生。
宋司源扭头看了她一眼，说：“是，促狭鬼，这个答案满意没？”
故意的挑衅被人指出来，乔悦没有什么心虚，微笑着点头：“满意。”
乔悦大学时经常在A大北门吃馄饨。
毕业之后就没回来过。
再次吃到记忆中的味道，乔悦心满意足。
并不管对面男人坐在小店中有多违和，有多引人注意。
更不会担心他是否能吃得下，吃得饱。
宋司源很早就停掉筷子，安静看着乔悦吃。
女孩儿像个小仓鼠，可可爱爱。
看她咕噜咕噜喝汤，宋司源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
“还要吃点什么吗？”宋司源问。
乔悦摇头：“我饱了。”
她知道宋司源没吃饱，但不打算问他是否要去别的地方再吃点。
宋司源似没注意到乔悦的恶劣小心思，只温声道：
“乖乖，你喜欢的《爱情长跑3》出来了，我们去看电影吧。”
乔悦：“……”
“宋司源，你最近发什么神经？跟被附身了一样抽风？”
“我们看七点半这场的怎么样？”
“不去。”
“你不是盼了很久吗？”宋司源不解。
分手前，《爱情长跑》这部电影出到第二部。
那会子乔悦说过，想看第三部。
念叨过好几次，还尝试的问过宋司源，要不要陪她去看。
说什么寓意好。
宋司源工作忙的很，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在影视动漫上。
除非他要投资相关的项目，想要看看导演的水平，才会去将这位导演拍的片刷一遍，决定是否要投资。
乔悦知道这点，当时询问宋司源，只是试探性的问，如果愿意，她会开心。
如果不愿意，会失落，但理解。
现在他愿意松口。
乔悦不再需要。
她无情拒绝：“我买了周末的票，和妍妍约好一起去看。”
是真的约人看了，还是推辞？
宋司源沉默的看着乔悦。
乔悦毫不心虚与他对视。
“悦悦，陪我散散步吧。”宋司源忽然说。
话题辙的很突兀。
他的声音带着丝落寞与恳求。
是乔悦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语气。
他高高在上，霸道强势，想做什么，直接逼迫。
低声下气不是宋司源的风格。
此时却有了这股味儿。
乔悦嘴唇微动。
大概是这段时间加班、出差，男人眉宇间总拢着淡淡的疲倦。
望着自已的褐眸，带着丝卑微。
乔悦心口没由来的酸胀，下意识点头。
反应过来又欲摇头。
宋司源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伸手过来，捏捏她的小手，笑着说：“
“走吧。”
乔悦没应声。
将近元旦，京城的冬夜很冷。
今夜是平安夜。
A大中，年轻的学生情侣们四处可见。
校道，操场，小店门口……
乔悦默默看着熟悉的一幕幕，有些恍惚。
曾经，她和宋司源也是其中的一对，幸福、甜蜜。
不知道是心情所致，还是天气太冷，乔悦脸色煞白。
宋司源一直打量着她神色，脱下自已的外套，往乔悦身上披。
乔悦抬手挡住，摇头说：“太冷了，你自已穿着吧。”
“我车上还有一件。”宋司源说，“你要心疼我，陪我回去拿。”
“要不我们直接回家。”
“你答应陪我走走。”宋司源拉过她的手，往回走，“不能食言。”
男人身上的阳气普遍比女人强盛。
他脱了衣服，手掌还是比乔悦的手暖。
被他裹在手中，乔悦的手一直蔓延到心口。
取出新的外套，二人重新漫步在校道上。
男人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再没放开。
安静走了一段，宋司源忽然说：
“悦悦，你知道吗？我在这里最美好的回忆，就是大四，遇到你之后。”
乔悦不说话。
男人兀自说到：“我从小到大，都有每个阶段必须要完成的计划，任务，每天作息表安排的很满。”
至今二十多年，无一例外。
乔悦微微侧目。
路灯昏黄，打在男人起伏有致的侧脸上，氲出一层柔柔的暖光。
美好又虚幻。
宋司源没有侧头与她对视，而是目视着前方漆黑的道路，说：
“小时候，我觉得累，会委屈，不满，反抗。”
“我做这些抗争，没有意义，爷爷和母亲不会改变他们的计划。”
“他们会告诉我，强者可以控制自已的情绪，我是未来的强者，从小就要开始学着控制情绪。”
“他们告诉我规矩，然后冷眼旁观，让我自行消化负面情绪，看我低头认下，他们为我量身定制的人生轨迹。”
“后来，我习惯了这种忙碌的生活。”
不是习惯，是麻木吧？乔悦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
感受掌中传来的力道，宋司源嘴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