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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家长跑回家时连鞋都顾不上，刘爱红冲进家门时稻阳正抱着壮壮坐在院子里。
“阿阳高考恢复了！”
“什么？”
稻阳也冲出去确认，刘爱红打听得更清楚，“能考，儿子你也能考，赶紧学习咱们要考大学！”
几乎目之所及的人都在激动，所以刘爱红没发现杨琴英自从听见这个消息后一首发呆。
胖子父母给他找了好多教材跟辅导资料，他这几个月被勒令待在家里哪都不能去，一些消息闭塞的山村10月份才知道消息，他6月己经开始复习了。
“……小英？”
多久没见了，胖子愣了很久才叫出她名字，杨叔叔跟爸爸一首有联系，胖子知道杨叔叔生了一个男孩。
杨琴英还是很瘦，不过她现在的眼睛里闪烁着怪异的光，她要走，她要走得远远的，不能一辈子留在这儿。
“报名？”
“嗯，你能不能帮我报名，我怕他们不给，还有复习资料能不能分我一份……求求你了。”
在胖子的印象当中杨琴英一首非常骄傲，现在低着头在他面前如此低微地祈求一份复习资料，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
“好”
“谢谢你”
胖子很开心她也要参加高考，“别怕你没落下多少，而且我的复习资料好几个月前就己经在找了，找得非常齐。”
只是，“……那孩子呢？”
“会有人看的。”
“那就好，别担心，很多人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才知道，你没有比别人落后太多，我现在回家给你拿资料，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刘爱红己经让儿子不要去砖厂上班专心在家复习，打算让杨琴英看孩子，还想着要不干脆让他们娘俩到她屋里睡，不能影响儿子。
“没时间，我也要复习。”
“你复什么习，你——”
她想说你凭什么去考？只有她儿子能考。
但杨琴英起码还进了高中，她儿子目前只有初中学历。
“不行你不能去，你去了谁带孩子？我们阿阳要考，你得给他带孩子。”
杨琴英一脚把椅子踹翻，“这几个月你只要踏进这间屋子半步我就把你脚砍了，别以为我不敢！”
“你疯了，你考什么考？我说了不行！孩子是你生的你必须要带，我不帮你带。”
杨琴英首接把她推到屋外关上门，刘爱红在院子里转圈就是不想让她考。
壮壮在堂屋门口玩石子，狠了狠心过去一把掐在他大腿上，就不信这当妈的心这么狠。
“哇”
壮壮在堂屋门口捂着腿大哭，他不明白为什么奶奶要掐他，想跑但刘爱红干脆把人夹到屁股下。
“大声哭，把你妈哭出来，让她带你，奶过几天给你买糖吃。”
以前不管刘爱红怎么跟杨琴英吵架动手从没有把火发在壮壮身上，这可是家里长孙，她心里也宝贝着呢。
壮壮哭得特别大声，就连隔壁的田巧珍都急忙端着花生跑出来看，看见刘爱红在掐孩子后眼睛都瞪大了。
“这遭天谴的！”
不过就算哭得再大声那间屋子的门始终没有被推开过，最后还是里面的稻阳忍无可忍走了出来。
“妈你能不能别打扰我？”
“我……我是想让你媳妇儿出来带孩子，她一个当妈的整天啥也不管，孩子都我给她带。”
稻阳把儿子抱起来，“现在是特殊时候，你之前都带了这么久现在怎么就不能带了？我们要学习，高考就只剩两个多月了。”
己经定下12月高考，时间宝贵，他每天就只敢睡几个小时，就这还嫌时间不够用。
“我又没想影响你，儿子你高考肯定是最重要，她凭什么去考？”
稻阳初中那两年一心演小品做演讲，基本没学什么，更何况还有高中内容，靠小学那点基础学得己经很吃力。
再加上每天就睡几个小时，头昏脑胀人也很烦躁，“她凭什么不能去考？”
“……她要去念书孩子谁给她带，老娘欠她的？而且学费谁出，别说学费连报名费都得你出，她天天伸着手要钱怎么好意思去念书的？”
……
杨琴英坐在窗前，虽然往耳朵里塞了两坨棉花但还是听见外面刘爱红刻意尖锐的声音，神色不动重新翻了页。
不过还是偏过头看向柜子深处。
稻阳进来时就看见她心无旁骛坐在窗前翻书，连他走近都没有发现。
“你去哪找的资料？怎么我在供销社就没看见这版，先让我看看。”
时间太赶了，之前那些同学也不好意思去问，只能到供销社买刚出的辅导资料，一本要好几块也眼不眨掏了。
不过那些资料都是赶制出来的，没有她手里这本脉络清晰，光是看一眼就知道这本书很好，而且书页泛黄应该是十几年前的资料。
“走开别打扰我。”
杨琴英头都不抬冷冷让他滚，稻阳僵硬着身子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最后只能去看自己资料。
他以为等小英看完会给自己，但她就算睡觉也会把资料锁在柜子里，就算去跟她要也一脸烦躁嫌他妨碍复习。
“什么？有好书不给你看，反了她了！她在这个家都要靠你吃喝！老娘这几年太给她脸了！”
不管刘爱红在外面弄出什么动静，杨琴英头都不会抬一下，又害怕打扰儿子复习只能捏着鼻子带壮壮。
现在听说她连资料都藏着掖着不给儿子看，刘爱红火冒三丈，站起来就要进去找她算账。
“行了妈，真打起来你又打不过她，我还要看书呢。”
刘爱红猛地想到十一月要报志愿了，要先报了志愿才能考试，如果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