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书婕不知道自已到底比姚念差在哪。
论学历,她不比姚念低,论长相,不说全校,但好歹也是他们系里数一数二的存在。
学校里追求岑书婕的人不少,可她心比天高,压根看不上那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直到遇见沈度,这个男人,完美符合她对未来伴侣的所有期待。
可偏偏他有女朋友。
岑书婕咬着唇,看着合上的车窗,心里十分不甘。
她好不容易从南城这个小地方考到这座城市,通过自已努力争取到校招名额,又从众多面试者中厮杀出来,才得到了现在这个实习机会。
这每一步都是她自已拼命争来的。
那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又凭什么不能主动争取?
—
每次姚念过来,老太太都会提前让徐正楠买好菜,雷打不动地给她做馅饼吃。
一进门,姚念净了手,兴冲冲地跑到厨房帮忙。
“外婆,我来给你打下手。”
“你这都上了一天班了,累坏了吧?”老太太不让她动手,“去休息会儿,等会做好了第一个让你尝。”
沈度倚在门边好笑道:“偏心了啊,我这也上了一天班。”
老太太瞪他,“你一个大男人哪儿好意思说这种话,你不上班怎么养媳妇儿啊?”
“是是是,”沈度笑说:“我指定给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姚念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您教教我怎么做馅饼呗?”
“学这玩意儿干嘛,不够麻烦的,想吃了就回来,外婆随时给你做不就行了。”
她看了眼正在接电话的沈度,确定他没注意到这边才悄悄说:“沈度老说我是厨房杀手,我想学会了给他个惊喜。”
老太太挑眉,“真想学?”
“嗯!”姚念用力点了点头。
她端来一个空的不锈钢盆和一袋面粉,“那就先从和面开始。”
姚念挽起袖子,开始往盆里倒面粉,老太太盯着比例,“倒慢点儿,加点水。”
她依照指示开始加水。
“诶,多了多了,再加点面粉。”
就这样一直反复,直到姚念第三次往里加面粉时,大半个悬空在灶台上的不锈钢盆终于承受不住重量,突然倾斜倒地。
“哎哟!”老太太刚想伸手扶一把。
“砰”得一声巨响,砸到地上的盆哗得一下升腾起一大片白烟。
听到动静的沈度忙走到厨房。
看得的画面就是,小姑娘头上,脸上,身上,白哗哗一片,双手还保持着预备接盆的姿势,眼睛瞪得,看起来极度无措。
几秒钟后,沈度终于忍不住,笑声从胸膛溢出,好一会儿都没能平稳。
正巧这时徐正楠抱着小睿睿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惨不忍睹的景象不由一愣。
“咱家厨房被炸了?”
姚念尴尬地朝他伸了伸爪子,“正楠哥。”
老太太一掌拍上沈度的后背,“笑什么笑!赶紧扫了!”
姚念赶紧蹲下来帮忙,被她拦住,“虎的哟,让小度收拾,你先去把脸洗了。”
沈度拍拍她被面粉糊满了的脸,忍着笑说:“去洗吧,我收拾。”
小睿睿一脸好奇地走到姚念身边,盯着她的脸,“姐姐,白白,睿睿也要。”
姚念沾了点面粉往他鼻尖一抹,“睿睿变成小浣熊啦。”
小睿睿开心地手舞足蹈,“熊!熊!”
沈度抱起小睿睿,指着往厕所走的姚念,纠正他,“叫阿姨。”
小睿睿哼一声,暼过头去,“姐姐!”
“乖,阿——姨。”
“姐姐!”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这小东西还给徐正楠,“平时看着挺聪明,怎么还改不过来了?”
徐正楠笑说:“小表嫂才多大啊,叫什么阿姨。”
眼看着就要到饭点了,姚念的“馅饼课程”被迫告终,被打发去陪小睿睿玩了,最后还是沈度帮忙和完了面,跟老太太一起把馅饼炸了。
姚念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得趁着沈度不在的时候再偷偷过来拜师学艺。
吃完饭已经将近八点了,老太太睡得早,他们陪着坐了一会便回启程了沪市。
回去路上是姚念开得车,现在只要不是特别赶时间,沈度都会让她开车练练手。
犹豫了半天,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姚念。
“你那个一起实习的同事,叫岑什么来着?”
“你说书婕?”
“嗯,以后没事少跟她接触。”
“怎么了?”
姚念忽然想起岑书婕交代的事,“差点忘了,她今天还找我帮忙呢。”
“帮什么忙?”
“她不是刚毕业吗,想留在沪市,让我问问你律所还招不招人。”
沈度扯了下唇角,“还挺会找门路。”
姚念看了他一眼,“她磨了我半天,我不好拒绝嘛。”
沈度无奈,他家姑娘还真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傻乎乎的,你就说不招。”
姚念不满,“我怎么傻乎乎了?”
沈度在考虑要不要把岑书婕下午说得话告诉她。
不过又想着实习快结束了,等结束以后再说也不迟,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得,省得小姑娘知道以后心里膈应。
─
八月中旬,姚念的实习生涯正式结束,谢柏予大手一挥,贴心地给几位实习生搞了个欢送局。
下班前,姚念被他单独叫进了办公室。
进门的时候,她下意识往水箱那瞄了一眼。
谢柏予咳了一声,“挺有心,还给我多买了两条。”
姚念无地自容地低下了头,“谢总。”
“这实习都结束了,就别叫谢总了吧?”
“那应该叫什么?”
谢柏予好笑道:“你怎么叫沈度?”
姚念看着他沉默了一会,缓缓吐出一个字:“叔?”
谢柏予剧烈地咳嗽起来。
“行了行了,咳咳咳,说正事儿。”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你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吧,毕业以后考不考虑来我们公司?”
姚念有些诧异,她并不认为自已这段时间表现出的工作能力优秀到能让谢柏予提前将她纳入麾下。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于是她试探性问道:“是沈度让您给我开得后门?”
谢柏予愣了下,随即笑道,“不至于,他这么大一个律所,要开后门也轮不着我啊,我是看你这姑娘挺沉稳的,做事也认真,就算抛开沈度这层关系,我也挺欣赏你的。”
“哦,”姚念其实不太相信,但还是实话实说:“其实我还没考虑好,但如果毕业后打算回来,我应该……会通过正式招聘渠道来面试的。”
谢柏予叹口气,“还是我这儿庙小留不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