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又冷又淡,但言语间却充斥着不悦的提醒。
可即便如此,应棠却也不可能顺从,这不是糊弄就能解决的,倘若她因为逃离这里骗了他,那后果更是她无法承担的。
她紧抿着唇,低低的道:“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在一个无爱的家庭。”
“无爱?”薄盛冷笑一声,人也跟着俯身蹲下,他近在咫尺的黑眸淡淡的睨着她,一字一句冷漠的道:“我的孩子,我自然会爱,这是不成立的借口!”
“可你不爱我,你不会想要一个不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你现在只是因为跟我赌气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阿盛,我们放过彼此好吗?”应棠一整天不吃不喝,加上昨晚疲累了大半个晚上,此刻说话的语调都很轻很轻,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身子还是又酸又疼。
他冷着脸,眸色暗沉了好几度,下颌的线绷得很紧,冷漠如冰的望着她:“是不是赌气我比你清楚,想让我真的放过你,那就替我生个孩子,你别无选择。”
他抬起手掐住她的下颚,一字一顿振振有词的直袭她的内心。
她轻颤着眼皮,眼底是不可思议的惊愕,她睁眸看着他,声音很哑道:“你真的要把我们最后的体面都撕破吗?虽然三年前的确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也因此付出了代价,难道还不够吗?你真的要逼我恨你吗?”
她并不想把这辈子唯一的爱情转换成恨,这样也太可悲了。
她只求好聚好散,仅此而已。
难道就真的这么奢望吗?
男人的深眸在听到某个字眼的时候顿了下,幽深的眸底泛起一抹冷笑:“恨?”
他不由加重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她倔强的脸,低喃道:“我若坚持让你生孩子,就是逼着让你恨我?”
这些字让他陡然的变得紧绷起来,一张俊脸也是越来越阴沉如冰。
应棠却只是一笑,淡漠道:“难道不是吗?你现在所做的就是逼着让我恨你,还是说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爱我爱得无法自拔所以想要拥有一个跟我的孩子?”
天知道,她问出这些话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她心底早已有了答案,之所以这样问,只是想要让他看清内心,要一个不爱女人生下的孩子并不是什么完美的事情,更不会给婚姻带来任何的完整度。
相反,还会成为彼此的折磨。
趁着一切还没有开始,早点掐灭所有这样的可能才对大家都好。
虽然明知道他不爱她,可真的要等他亲口承认的时候,心还是会难受。
她的手在薄盛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攥着,想等他回答的时候给自己一丝支撑。
薄盛微眯着眸,英俊的脸透着一股刀削阔斧般的锐利和阴鸷,他将眼前的这张脸拉近,嗓音带着些许的笑意:“是啊,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所以这个孩子我要定了,无论你是恨我还是厌我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如果你想要自由那么就乖点不要跟我反着来,但你若非得拒绝我,那么我也不介意一直把你关在这里。”
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让她想要假装这一切是梦都很难。
因为太过真实,她根本没有办法当做一场梦。
尤其他那双浓墨般的眸一直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彻底看穿一样的直视感让她备受煎熬。
她的眼底全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为了要一个孩子,他竟然能.....
应棠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因为对她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许别人会有日久生情,可他们之间不会有,永远都不会有。
他心里早就有别人了。
三年前,结婚的那天,他亲口说的。
她的思绪渐行渐远,直到薄盛淡漠道:“你要用绝食来反抗我的决定,于你而言是无益的,除非有一个人有天大的本事从我手里把你带走,否则你最好还是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紧皱着眉,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就算我现在答应,等我真的怀上了,你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我,当然,你可以找人看着我监视我,可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想做点什么很容易,只要我不想要,就不可能生得下来。”
“啊——”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他便忽然加重了手里的力度,让她疼得倒抽了口气。
他眼神凌厉凛然,嗓音冷漠似冰:“你的意思是,就算真的怀上了,你也会拿掉,是吗?”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质问,脸色阴沉,双眸更像是沁了墨,黑得深不可测,一些无法隐忍的情绪肆意散出,让他浑身都飘散着一股寒意。
此刻的他,比昨晚让她感到了更深的冷冽,她张了张口,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薄盛轻笑一声,却看不见丝毫笑意的弧度,只听到他冷冷道:“你试试看,看我敢不敢毁掉应家的一切!”
已经发生过一次的事情,她竟然还敢生出同样的心思,这无疑是惹怒薄盛最主要的原因。
他冷漠的丢下一句:“我看你也并不饿,那就好好冷静的想一想,你最好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早点从脑袋里清除掉,否则你就等着十月怀胎失去任何行动,就算是把你绑在床上我也会让你生下孩子,别说你现在在我手里,就算是你能从这里出去,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主动躺在我床上。”
他微眯着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就直接起身离开了公寓。
门被重重关上,彰显着他此刻的情绪有多愤怒。
公寓里再次陷入了寂静,她独自一人坐在那儿,依旧没动,耳边全是刚刚他说的每一个字,他的态度强势霸道不容任何商量的机会,除此之外,他坚定的要孩子让她很不解。
明明已经答应离婚了,是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主意?
所有的问题如同一个死循环在她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因为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太久了,反复浑身的血液都因此凝固停止了流动。
她支撑地板从地上起来,脚都麻木了,缓和了好一会儿才能动。
她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真的按照他的意思生个孩子。
她要想办法,只有从这里出去才能有别的法子阻止他的决定,可要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只是短暂的几秒,她便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