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脸,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困了!”
他走出包间,很快便消失在走廊。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应棠心中五味杂陈。
一旁的顾深也盯着她,微皱眉,一脸狐疑:“你和阿盛怎么了?”
她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顾深哥,我想跟你说欢欢的事。”
“她怎么了?”
“她被萧宴带走了.....”
应棠简单说明了情况,担忧道:“你能联系上萧宴吗?我担心他会因为女朋友吃安眠药的事儿为难欢欢。”
估计没事了,不然萧宴也不会亲自登门找顾欢算账,但即便如此,对方服用安眠药大概是真,毕竟都闹到医院洗胃了。
顾深脸色微沉,沉吟几秒后:“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阿盛他......男人嘛,说两句好听的也就哄好了。”
她淡淡一笑,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包间。
她跟薄盛之间,可不是哄他两句就能好的。
......
停车场内。
薄盛坐在后排,他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心中满是烦躁,一些不悦的情绪愈发难以控制。
驾驶位的陈彧小心翼翼透过后视镜看向他,张了好几次口,最终一个字都没有问出来。
毕竟,夫人还没出来呢!
薄总应该不会先走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彧的目光也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会所里走了出来,他立刻看向后排的人:“薄总,夫人出来了。”
男人眯起眼睛,下颌的线条绷紧了:“我有告诉你要等她?”
陈彧一愣,低声试探:“是现在就走吗?”
他不说话,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正朝着车子走来的女人。
她步伐急促,一双眼也是一直盯着车子这边,身上的裙子随着微风也跟着摆动。
她走到车旁,弯腰俯身,敲了敲后座的车窗:“阿盛可以聊聊吗?”
他自然是不会开窗的。
应棠见状,下意识伸手去拉车门,没想到的是,车门没锁,直接拉开了。
她顿了顿,也没想过要上车,只是想单纯的跟他说几句话,希望他可以高抬贵手给一个应家工厂生存的机会罢了。
可如今车门打开,目光对上里头的男人,他神色冷淡如冰的盯着她,声音低到了极致,嘲弄的语气嗤笑道:“不去找你的好姐妹了?”
她说:“我已经跟顾深说了,他会联系萧宴的。”
“所以你现在找我干嘛?”他语气冷淡。
应棠微抿着唇,低声说:“我想跟你聊几句工厂的事情。”
“我私人时间不想谈论任何工作,你可以找他预约时间,排队轮到你的时候我会在薄氏见你。”
他面不改色的扫了她一眼,一番话说完,英俊的脸看向前方,淡漠吩咐:“开车。”
这话是对陈彧说的。
可车门被应棠开车,没有要关门的意思,车子自然是没法开的。
陈彧左右为难,不敢轻举妄动。
薄盛眯着眸,言语间净是讥诮的冷笑:“不是不愿意继续做这个薄太太?你现在这个样子很难让我相信你的话是真的,还是说,这又是你新研究出来的戏码?欲擒故纵么?”
她神色凝重,无声的叹着气,她说:“我没有这样想。”
“既然不是,那就放手!”他命令的口吻道。
他沉着脸,眉宇间被寒意包裹,一双如同泼了浓墨般的双眸盯着前方,里头的愠怒翻滚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倾泻而出。
应棠攥着车门的手紧了紧,她张了张口还没等她发出声音,陈彧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
空气也随之静了下来。
陈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若是可以直接消失在这个车里也是可以的。
他立刻拿起手机想要挂断,但看见来电备注后,又立刻点下接听:“姜小姐!”
.......
“薄总手机没电了,您有什么事吗?”
......
“好的,请稍等!”
陈彧捂住手机,目光看向薄盛:“薄总,姜小姐的电话。”
他皱起眉头,将手机接过。
站在车门边儿的应棠脸色也是立刻沉了下来,眼底蓄着几分的漠然,嘴角泛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苦涩。
她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听着他温声问:“这么晚,还没休息?”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见他微蹙的眉头更紧了,神色闪过一抹担忧道:“别着急,我现在过去,嗯?”
说完,他将换手机递换给陈彧,淡淡的吩咐:“去医院。”
陈彧点下头,但并没有马上开车,毕竟车门边的人还在呢。
薄盛神色温淡的看向应棠:“还有事?”
她紧抿着唇,低声道:“我......是不是只有我答应你的条件继续当这个薄太太,你才愿意不阻拦我寻找帮助解决工厂困境?”
他眉宇间露出一片凉薄的低笑:“怎么说得好像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只能用这种非常手段逼着你待我身边似得?”
“我没有这样想。”
他爱她爱到无法自拔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最基本的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他淡笑了下,轻描淡写的道:“你大可放心好了,我不会死缠烂打非得求你当这个薄太太,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不过我这个人向来记仇,你既然算计我,那就应该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心理准备,毕竟看着你无路可走的样子,我的心情挺高兴的!”
应棠不可置信的听完他的一番话,一张白皙的脸蛋僵硬到了极点,他要用这种方式报复她,看着她因为解决不了钱的事情焦躁不安,他就很高兴,这一切只因为她忤逆了继续当薄太太的条件。
她睁着一双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我承认不该算计你,即便我有不得已的原因也不能心安理得当做借口求你原谅,但薄总,这段关系并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实际性的伤害和损失吧?况且我也已经主动提了离婚,不答应的人是你,逼着我继续做薄太太的人也是你,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像你这种行为没品到了极点吗?”
她的情绪愈发失控,压抑在心底的话也骤然脱口而出。
说出来后才发现,心口处畅快了许多,那些憋了已久的郁结也慢慢散去。
坐在车里的男人脸色阴沉如墨,他冷冷的盯着应棠:“比这更没品的,我也做过多次,你不也很享受?”